方世玉道:“二位既然愿往,便回府去安頓幼小,明日接了調令,去軍中校場點兵,一應物資,軍需,朝廷竭力供給。”
終于抓到了能不帶有私心的家伙,西南戰事吃緊,方世玉卻是不愿意再耽擱了。
平安和何文輝離開了武英殿,按照方世玉的意思,回家安頓老小去了。畢竟事情緊急,勞師遠征。
望著兩個老將軍的背影,方世玉笑了笑道:“西平侯兵敗,致使朝廷損失慘重,七軍都督府簽令,停西平侯府俸祿一年,著令沐春招募當地土司,組建新軍。編制八萬。”
方世玉說完,拂袖而去,這幫老丘八,太始朝才第五年,就開始精于算計,一個個攻于心計,不愿意去麓川。
確實說,麓川那邊的戰爭并不是靠著人數就能獲勝的,麓川的局勢,遠比當年傅友德藍玉沐英平定云南還要混亂的多。
哪里看似有一個統治當地的國家,但實際上就是一個上不上下不下的朝廷罷了,深山老林中,蛇蟲鼠蟻,對大明軍隊實則并不算友好。
藍田聽著方世玉最后對西平侯府的懲戒,心中戚戚然,眾人聯名簽署了公文后,藍田跟著藍玉路上嘟嘟囔囔的說道:“義父,殿下是不是昏了頭了,西平侯損失了五萬精兵,丟了無數的糧草輜重。”
“就罰他們西平侯府一年的俸祿?還讓西平侯府擴招兵馬到八萬?這樣的話,西平侯府養點私兵,豈不是有十萬大軍了?”
藍田一頭霧水,埋怨著方世玉是非不分,賞罰不明。
這哪里是處罰?明明是擴大了西平侯府的實力和勢力,十萬大軍啊,朝廷幫著養八萬,西平侯府瞬間就有造反的實力了。
藍玉目光幽怨,卻只能嘆息一聲道:“怪就怪義父也不懂這些彎彎繞,以后在殿下面前說話,小心著點。”
“你要是不想活了,自己跳河去。”
“今天所有人都在打壓西平侯府,徐輝祖和常茂甚至想要削了西平侯府,將云南的內政全部交給流官去。”
“殿下估計就是看透了所有人都想打壓西平侯府,他不允許這樣做罷了。”藍玉面色平靜,西平侯府的勢力,正迅速躥升。
然而,徐輝祖和常茂離開皇宮時,心神復雜道:“這不行啊,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北征,要不咱倆去找殿下問明白吧?”
“問明白?”常茂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他估計現在正在氣頭上呢,等氣消些,再去問吧。”
養心殿。
方世玉手里捏著云南傳來的戰報,將心中的無奈化作聲嘆息,沐春上表請罪,將戰敗的事情,完全歸咎在他一個人身上。
當然,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的道理方世玉是懂得。
但麓川的事情,絕對不只是這么簡單。
“沐家還是太安逸了,在云南這么多年,也會讓人嫉妒厭惡。”方世玉突然發出一聲嗤笑,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利益永遠處于第一等,所有人都在追逐著。
云南沐家,游離在文臣武將之間,不走向任何一方,又有皇室在背后全力支持著,難免會引來其他人的不滿之心。
憑什么沐家可以世鎮一地。
要知道,當年平定云南的時候,傅友德是主帥,藍玉和沐英都只是副將。
這時,李婉走進養心殿,躬身作揖道:“殿下,您喚我來養心殿,是有什么事情嗎?”福了福身子,一臉迷茫的看著方世玉。
后宮不得干政的大牌子,就立在坤寧宮的大門前。
而養心殿又是前宮,李婉作為后妃,自然是不能隨意前來的。
方世玉放下手里的奏疏,開口道:“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