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中展現出來的貧富差距。
統一度量衡,夏元吉從頭到尾沒記一個字,腦海中回憶著,他們都是朝廷肱骨之臣,掌握著朝廷無數的機密要務。地方稅收,財政,乃至于他們插不上手的軍隊,在兵部一樣是有名額,有記錄,有他們駐地詳細情況的。
畢竟軍餉還是要從兵部發出去,如果從七軍都督府發出去,軍隊上下欺壓,控告無門,而文武互不統屬,有錦衣衛在旁攪合,他們就很難沆瀣一氣。
那個地方的軍餉虧空,七軍都督府也不會善罷甘休。
反之,如果軍餉由七軍都督府下發,那最終的結果肯定是,軍餉虧空,控告無門,無處申冤,官兵爛到根子里。
作為朝廷的眾臣,知道這么多機要秘聞,他們如何不知,度量衡的統一會改變什么。
方世玉繼續說道:“大明朝建國已經三十多年了,計量單位亂套,有的用宋,有的用前元,有的用隋唐標準,北疆還有用遼金計量標準的。
看似天下升平,但大明就是建立在一片廢墟上,這片廢墟,比之任何一個朝廷的建立,還要荒廢。”
“三十多年的時間,大明人口激增,從洪武五年的六千萬左右,到如今太始四年的一萬萬有余。”
“人口的激增,對糧食,對田畝的需求,也就變得更大,交址,遼東,還有即將開發的四大都護府,雖然可以解燃眉之急。”
“但再多的田畝,在廣闊的土地,也承受不了人口激增帶來的耕地稀少、大明的耕地就這么多,而我手里,左邊的是工部的中央朝廷度量尺,長一尺整。”
“右邊的是宮廷紡織局的用尺,這都不用比了,肉眼可見,紡織局的尺子,明顯高了一截。”
“地方量地用的尺子,也多有不一,具體的我這里沒有詳“地方量地用的尺子,也多有不一,具體的我這里沒有詳細數據,但你們肯定知道。”
“最讓我頭疼的,還不是這些,贛江洪澇,江西,江東的土地進行了重新丈量,可笑的是,都特么大明朝了,還用什么?用步伐來量嗎?”
“是你們不知道,還是地方官員不知道?一個五尺高的男兒,一個六尺高的男兒,乃至于,一個七尺高的男兒,一個九尺高的壯漢。”
“你們說說,這特么步子能一樣大嗎?在說了,就算是樣的身高,老夏,你和鄭賜站起來走走,看看他這結果一樣嗎?”
方世玉心中氣惱,這都西元一千四百年了,東方新紀年的第七十四年,這都大明朝了,還有用步子量的?
哪怕他們用地方數據不一的尺子,那也不會讓方世玉這么生氣,步子?那有結果么,尺子的話,就算雙方的尺子不一樣,那也還有計算的標準。
步子?拉倒吧!
夏元吉和鄭賜尬笑道;“殿下,這都是些亂七八糟的辦法,朝廷是斷然不會用的。”
“是啊,朝廷當然不會用,所以我已經讓人把徽州新上任的知府,涉事郡縣的官員下獄了,江西布政使問責,入京述職!”
方世玉悶哼一聲,楊寓道:“殿下,不至于吧。”
“不至于嗎?這田畝量完了,是不是要重新分配?是不是要計數交糧?最后吃虧的,不是朝廷,就是耕種的百姓,難道還是小事嗎?”
方世玉瞥了一眼。
“對了,前段時間,我從揚州火器制造局得到消息,蒸汽動力的研究,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蒸汽機隨時都可能問世。”
三位大臣面色平靜,對于蒸汽機意味著什么,他們并不清楚,忙碌的他們,也沒時間去揚州研究研究,觀摩蒸汽機。
當然,他們不知道,不代表方世玉不重視,按照眼下的速度,鄭和今年七月啟航,大明已經有了完整的航海圖,鄭和也會環繞地球一圈,滿載貨物,一路走,一路買賣。
大明正在向全世界開放通商,并且向全世界宣揚自己的威嚴和強大,文化外輸出,朝廷至今為止,已經開放了十七個通商口岸,允許地方商賈乘船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