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歡聽完之后默默了良久,他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是摔門離開說這些已經和自己毫無瓜葛,還是說和他抱頭痛哭發誓會為了自己的父母報仇。
他暫時告別那人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面,就這樣坐了很久。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忘記以前的所有,以后他還是諸歡,他會和司品月結婚生子過上他幻想中的生活;二是回頭走,拋棄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做回那個孔元歌。
終于在十天后的一早,諸歡收起了那個一直被他摩挲著的繡著明月的香囊,將自己洗漱干凈穿戴政企之后來了含輝樓,當然來之前還特意挑了司品月休息的日子。
司品月在門外聽見諸玉宸的話,一陣震驚,諸歡要離開?他去哪兒?為什么從來沒跟她提過?
腳步作勢想要往前邁,又停下來,咬了咬牙終于還是忍下來打算等諸歡出來再說。
接下來房內的兩人都沉默不語,諸歡出來的時候看見司品月站在門口,不由心頭一跳,他這幾天故意避著司品月,卻不想竟然在最不該遇到的時候遇到了。
“你跟我過來。”司品月沒有當場發作,沉聲跟諸歡說道,說完也不管諸歡的反應,轉身就往樓下去。
諸歡自知理虧,他不是打算不告而別,他只是...只是不知道如何跟司品月說這件事,所以司品月喊他,他也沒敢吭聲跟著司品月身后就去了。
房內的諸玉宸察覺到了門外的動靜,走到窗前一直看著兩人出了門往外去了。
兩人一直走到了了花園無人處,司品月才轉身面對諸歡,咬了咬牙說:“你要去哪兒?”
諸歡:“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司品月簡直氣得想笑:“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那我怎么辦,你是想讓我跟你一起走嗎?”
諸歡聽到司品月的這個問題,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沉默。
司品月看著面前這個不敢看她的男人,她這一瞬間憤怒之余還有些茫然無措,她不知道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么,明明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間就好像要分道揚鑣了。
司品月原本來的路上就想著首要的事情就是要問清楚諸歡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現在卻有些心灰意冷,她問的問題,諸歡除了說不知道就是沉默。看來她也沒必要去問了,反正看諸歡的樣子也并沒有打算跟她坦白一切。
司品月抬頭眨了幾下眼睛,讓眼淚不要流出來,她真的很想像電視劇里那種瀟灑小姐一樣甩甩頭就離開,但是她真的覺得委屈,又忍不住開口問諸歡“所以你打算的就是這樣跟我什么都不說,只跟諸玉宸告別之后就離開嗎?”
“當然不是!”諸歡聞言猛地抬頭開口,卻在看到司品月眼神的時候又垂下眸子不敢直視,“...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對你說。”
“不知道該怎么對我說,所以就選擇沉默嗎?諸歡,我最煩的就是你現在這種,一臉的我有苦衷但是我不能說我不想說的樣子!”司品月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大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司品月深呼吸幾下,讓自己的聲音恢復正常,才又開口:“諸歡,我不想和你糾結其他的了,反正無論我問什么都只有一句不知道,我不想聽了。我現在只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這次離開是要和我...要和我恩斷義絕嗎?”
諸歡聽到恩斷義絕的一瞬間脫口就想說不,說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他一直都期盼著她二十歲。
但他這一去,不說歸期,連生死都未卜,所以最終也只能說出來三個字:“對不起。”
司品月收回自己一直盯著諸歡的眼神,移向一旁,才發現他們站的位置剛巧就在那塊過年時候的假山石旁邊,景是舊景,但心情卻已是大不相同。
司品月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那根發簪,這發簪從諸歡送她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簪在她的發間,以后也不需要了。
用力將發簪摔向地面,司品月轉身便走了,她已經試過了,但確實無法挽回了。
低著頭的諸歡眼眶發紅,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他看著碎裂在自己眼前的發簪,聽著司品月匆匆離開的腳步聲。
不知過了多久,諸歡蹲下來將所有的碎片一點點撿起來,裝進了那個貼身放著的香囊里面,然后便離開了諸家。
諸歡第二天便走了。
司品月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處理工作上面的事情,她自然不會因為分手心情不好就跟老板請假,一切按部就班,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天剛擦黑的時候回到了綠滿軒,諸依依已經在房間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