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蘊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道:“王爺,妾身這也是希望您能留下來,經常陪陪妾身和曄哥兒呀!”
事情鬧得這么大,王妃試圖暗害王爺嫡子,侍衛不得不稟報上去,羅蘊樘便被扭送到了富察蘅跟前。
富察蘅握著茶杯的手青筋凸顯,很是憤怒,他道:“你就是這么對待親生兒子的?”
羅洛神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站在旁邊道:“王妃,我在山上的時候聽過一句俗語,叫做虎毒不食子。您怎么惡毒到連兒子都要害呀!”
“你懂什么!哪里來的野丫頭這么不懂規矩!”羅蘊樘狠狠地道。
“野丫頭?我看這孩子倒是比你懂事多了!”富察蘅怒道,把茶杯摔在羅蘊樘的裙邊,濺起多片碎塊,茶水打濕了她的裙角。
羅蘊樘誠惶誠恐地磕了個頭,期期艾艾地道:“王爺別生氣了,其實,其實妾身這么做也是為了您能多和曄哥兒親近!您朝政繁忙,曄哥兒經常思念您,也是希望您能留下來陪他的呀!”
“荒唐。”富察蘅面色鐵青。
羅允玉看著躺在軟塌上的曄哥兒,心下柔軟,道:“讓孩子說吧,孩子支持你這般做嗎?”
富察曄掙扎著坐起身,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羅蘊樘,鼓起勇氣道:“我不愿意。孩兒是很思念父王,但是更愿意早點好起來,能長大,能幫父王分憂!”
雖說孩子還小,但這樣的氣魄誰見了不說一聲好男兒!
富察蘅贊許地點了點頭。
“這樣的好氣性,全然不像是王妃的種啊。”羅允玉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不曾想,這句話似乎是戳到了羅蘊樘的心口,她從地上起身,攥著一塊瓷片就沖到羅允玉身前,怒氣沖沖道:“本王妃讓你胡言亂語!你這鄉村野婦,也配在這里說話!”
說著,她就要捏著瓷片劃破羅允玉的臉。
“撕拉——”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幸好她退得快,但羅允玉白紗的下擺依舊是被瓷片破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潔白如玉的下頷。
雖說瞧不見臉,但這一看便是個美人,哪里如同羅蘊樘想象,是個貌若無鹽的鄉野村婦。
“你敢傷害娘親!”羅洛神的大眼里瞬間盈滿了淚水,她沖出去一口就狠狠咬在了羅蘊樘的手臂上!
“啊——”羅蘊樘發出一聲尖叫,甩手狠狠把小洛神甩了出去。
小洛神身后便是柱子,若是撞到了后果不堪設想。她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富察蘅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接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放她下地。
“你瘋了!來人,把王妃拖進祠堂,關一個月!讓她先好好冷靜冷靜!”富察蘅甩袖,神色冰寒如霜。
羅蘊樘被人拖了下去,室內恢復了清凈。
羅允玉護著小洛神,仔細看了她沒有受到傷害,才松了口氣,道:“王爺,倒也不必太擔心,世子只是普通的傷寒雜癥,吃上幾副我開的藥很快就可以好起來了。”
“小哥哥不怕,藥苦,洛神給你吃糖。”小洛神屁顛屁顛地跑到富察曄身邊,遞過去一塊姜糖。
“小洛神,這應該是弟弟,不是哥哥。”羅允玉糾正道。
十月懷胎,保守估計富察曄要比羅洛神小一歲。
她嘆了口氣,雖說她對羅蘊樘恨不得挫骨揚灰,但面對懂事乖巧的曄哥兒,無論如何也提不起恨意來。
富察蘅神色復雜地看向這溫馨的一幕,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低聲道:“她從未這般溫柔地對孩子說過話,我有時候到是會覺得,這不是孩子的母親似的。”
曄哥兒被羅允玉一勺一勺地喂進去新配的藥,很快便安穩地睡著了。
看著富察曄熟睡的安穩臉龐,羅允玉只覺得這和富察蘅如出一轍,一看就是親生的。只是孩子比富察蘅多了許多溫柔的線條,瞧著順眼極了。
“您并不是不知道您那王妃的為人,既然選擇了她,又何必如此多愁善感?”羅允玉等孩子睡著了,這才冷不丁地諷刺道。
“你倒是個膽子大的!”富察蘅冰山般的臉龐抽了抽,他很想說其中另有隱情,但話到嘴邊了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羅允玉說得對,說一千道一萬,這是他的選擇。
“明日,我便去看看老夫人。”羅允玉收拾著自己貼身的藥箱,不咸不淡地道,“世子的病癥并不難解,老夫人的病癥應當是重中之重。”
“你有幾分把握?”富察蘅慎重地問道,話中不自覺地帶了些許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