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戰事吃緊,言將軍病重,能帶兵打仗的人寥寥無幾,可別人不了解我兒,我還不了解嗎?他確實聰明,但他性子直,也從來不去想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可皇權之內,哪個不是踩著人肉饅頭上位的?”
“準格爾之戰,皇帝把我兒推出去,已經是站在風口浪尖了,更何況,那個賤婦!他爹的名聲都臭到底了,她不自省,還妄圖把我富察氏拉下水!哼!好一個丞相教出來的乖女兒,虧她還是嫡長女!”
嬤嬤神色閃爍,微微垂眸:“老夫人說的是,當年王爺的這門親事,要不是陛下親自下令賜婚,您是怎么也不會讓這樣的女人入門的。”
老夫人輕蔑抬眸,“也無妨,現在她也蹦跶了不了了,一個罪臣之女,她沒了靠山,以后在這王府恐怕是難立足,以往我還能看在她爹是丞相的份上,給她幾分薄面,現在...哼!”
“不過,虧我兒子還認識云桑這樣的好姑娘,她倒是聰明,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還能懂得為王府取得好名聲,這孩子不僅有智慧,還有遠見。”
說起羅允玉,老夫人的神色明顯柔和了許多。
嬤嬤恍然大悟,“原來云姑娘此舉還有這層深意,怪不得....”
老夫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我兒現在已經是眾人的眾矢之的了,光是羅蘊樘的家事就能那幫閑的沒事干的舊臣抓住把柄,他們那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丞相逆反這頂大帽子,就算是陛下想為我兒摘掉,恐怕這輩子也是洗不清了....唉!”
嬤嬤一愣,意識到了老夫人口中說的問題有多嚴重后,一臉的焦急,“老夫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老夫人疲憊的嘆了口氣,“現在就看那云丫頭怎么做了。”
.......
凌王府一夜無眠。
星空下的小尾巴一閃不見,天邊的光芒逐漸露出希望。
祠堂里,檀木做的桌子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牌位和畫像。
壘的極高,倒是有些顯得空間狹窄。
一個清瘦的人影跪在圃田上,身影有些僵直,頭發也有些許的凌亂,腿邊擺放著一個碗筷。
吱呀——
厚重的木門被推開。
一道瘦小的人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瞧見跪在圃田上的人,連忙上前,將懷里護著的飯盒拿了出來。
“王妃,王妃!您快醒醒!”
羅蘊樘似乎聽到呼喚,微微抬眸,看見來人,瞳孔一縮,連忙坐了起來。
“怎么樣?老夫人答應放我出去了嗎?”
進來的丫鬟,渾身裹著黑衣,在祠堂中甚為刺眼。
“還....沒有..”
羅蘊樘皺了皺眉,“還沒有?不可能啊,按道理來說,云桑那賤人今日不是應該給那幫賤民治病了嗎?”
“老夫人怎么可能會允許她往王府里帶人?難道她今天沒有治病?”
丫鬟為難的咬咬唇,說道:“王妃,云姑娘....今日治病了,據說,治了一個懷孕的青樓女子,還為她接生了,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今天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不過,老夫人今日似乎沒有不太高興的樣子,還讓李嬤嬤張羅著給云姑娘搭建那個什么臨時避難所....”
“甚至還讓人在王府不遠處,租了一間宅院給云姑娘用,說是要當云姑娘的診所。”
羅蘊樘大驚,面色難看,“你說什么?老夫人知道這件事,但還是給云桑建了個醫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