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溫淺瑜終是穩住了情緒,沉聲開口:“于知州雖然死了,但他的死卻不一般。從他身死的案子入手,或許,能有收獲。”
“查于知州的案子?”秋靈面露難色,“且不說他的死能否聯系到十三年前,就是他的死因,目前也難以定論…”
自入城到現在,她們已向不下十人求證了于知州暴斃一事。可得到的答案,卻是大同小異。
所有人都認定,于知州是因為在云鬢閣逼死了一名優伶,遭冤魂索命,才落了個慘死別苑的下場。
而官府那邊,也像是默認了這種說法一般,遲遲沒有發出反駁的聲音。
她們兩名初來乍到的外鄉人想要在這樣的現狀中查清真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走的路。”溫淺瑜扣緊杯沿,屏息低喃,“我們手頭唯一的線索已經隨著于知州突然暴斃而斷掉了。如今,我們也只能弄清楚為什么有人要殺害他,才有可能再度尋到新的線索。”
秋靈:“…是。”
指望一個已經安穩活了十三年的人再與當年的事情扯上關系?
未免太不現實。
但沉默片刻,她還是點頭應了溫淺瑜的話。
誠如姑娘所言,如今的她們,除了在于知州暴斃一案上下功夫,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秋靈就再度提起精神起身:“那婢子再去云鬢閣一趟,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些不一樣的消息,尋到蛛絲馬跡!”
“嗯,盡量弄清楚那名云鬢閣的優伶和于知州之間有什么矛盾,以及她具體是怎么被于知州給逼死的。”溫淺瑜亦是起身,“我也趁著天黑走趟于家別苑,看看,能不能在現場發現什么。”
“婢子明白。”
相互約定后,兩人便各自換裝分頭而去。
清風微微轉涼。
暮色四合,天頃刻間就暗了。
…
濃稠的云朵自天邊飄過,將朦朧的月光遮掩住大半。
完全融入夜色的人,僅一個起落,就輕松翻身入院。
不同于院外的戒備森嚴,院內,幾乎沒什么人走動。哪怕偶爾有幾名負責巡邏的官差路過,也大多步履匆匆,似乎不愿在此處多待。
“一個兩個的都這么怕,看來那鬼怪之談,并非只有普通百姓相信…”溫淺瑜一路摸自書房,總共就遇到了兩隊巡邏侍衛。
真進了書房后,更是再沒看見一人。
這種連案發現場都沒人看管的守衛模式看得她直蹙眉頭,不過,她也沒往深了想。
畢竟,這對于暗中潛入查探的她來說,是有利的。
溫淺瑜借著月色推門而入,幾眼功夫,就將書房的布局大致了解。
這是一間布置得很雅致的屋子,且一切都以對稱為美。
左側墻上掛著的梅蘭竹菊四君子圖對應右側墻上掛著的花鳥魚蟲四趣景圖,左側博古架上放文房四寶的藏品,右側博古架上上則是放瓷器擺件等古玩。
唯有書桌一角擺的插花瓶,在另一側尋不到與之呼應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