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食盒,送去安平客棧。”一鍋銀耳雪梨湯煮好,裴翊宸便尋了只大號的食盒,盛上推給北嶺。
已經習慣“驚喜”的北嶺一句話沒多問,便提上食盒去了。
看看走得干脆利落的北嶺,和悠悠然擦著指尖的裴翊宸,朔風面上的平靜終于繃不住了。
殿下竟然親自下廚給人煮了整整一鍋銀耳雪梨湯?!從昨晚到現在,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為那姑娘下廚了!
這也就罷了…
畢竟殿下的心思向來難以揣測。
可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北嶺那家伙也變得奇奇怪怪的!面對這種事,他不僅一點兒都不覺奇怪,甚至,還很積極?!
這跟他有什么關系?輪的著他獻殷勤?
“怎么,你有想法?說來聽聽?”將擦拭的帕子隨手一扔,裴翊宸便抱臂看向朔風,“是覺得田通判答應得太快奇怪?還是覺得,事情可能性的分枝太多,不好管控?”
聽著裴翊宸一本正經地說著正事,剛剛思緒亂飛的朔風又瞬間生出一絲羞愧。
殿下心里裝著正事,而他…
他連忙垂首,恭敬回報:“沒,殿下的安排很好,是屬下一時間想岔了。”
說完,他也顧不得其他,朝裴翊宸行上一禮后便匆忙告退,繼續去行監視之事了。
一切都似預料中的那樣:在楊家派人活動關系之后,衙門對待楊粟的態度,便來了個大轉變。
從最開始畏畏縮縮,不敢偏袒,到如今,明目張膽地把整件事情打作雙方的口角爭執,模糊了他尾隨調戲之事。
并且,問案的官員還不知從哪兒找來幾名“圍觀群眾”,證明那日是秋靈出手傷人、不講道理在先。
事情一下來了個反轉,無論秋靈再如何據理力爭,都沒了作用。
有了這結果,楊粟等人只是被罰了些銀子,便無罪釋放了。
瞇眼看了看掛在天邊的驕陽,楊粟不禁吐出一口濁氣:“這一身晦氣,總算是能見光去去了。”
聞言,跟著沾光走出衙門的另一名公子哥兒連忙附和:“可不是么?那大牢里又臟又臭,還有老鼠,真不是個人待的地方!今兒個回去,可得好好沐浴一番!”
他們在大牢中雖已被優待,但大牢的環境擺在那兒,再怎么給他們尋好屋子,于他們這些公子哥兒來說,也難以接受。
這兩日,他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偶爾累極了渾渾噩噩地瞇一會兒,還會被突然竄出來的老鼠嚇個半死。
想到牢房里那肥碩兇狠的老鼠,幾人的面色便不約而同地難看了一分。
好在,總算是出來了。
可就在楊粟等人打算撥開人群回家之際,人群卻先被幾名侍衛分至兩旁。
隨后,裴翊宸和溫淺瑜便正面走來。
“是你們!”楊粟等人頓住腳步,死死盯著面對面走來的兩人。
上回在云鬢閣被打的事,他們還記憶猶新。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打聽這兩個人的來歷,為的,就是讓他們去官府大牢里“喝盞茶”。
可人還沒找到,自個兒就先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