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瑜心中疑惑,但正事當前,裴翊宸既問了,她便尋著心思直言了:“我覺得,從一開始就不對。”
“一開始?”裴翊宸挑眉。
這答案聽著倒是有些意思。
“就是下手的對象。”溫淺瑜看出他感興趣,便又順著話仔細解釋道,“按理說,當發現自己做的壞事被人知道后,第一時間,都應當是去想如何補救才對。
“依照這思路,當田通判二人發覺您已經查到他們頭上后,第一反應,就應當是去把引出這一切的源頭抹殺了。
“可據北嶺隊長說,他們并沒有差人對咱們救下的乞兒動手,而是直接選擇了畏罪自殺。
“這不合常理,也有損自身利益。
“畢竟,生命是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溫淺瑜把話這么一說,事情的古怪處便清晰許多了。
不知外界消息也就罷了,田通判二人既然手眼通天,能在裴翊宸把他們扣在大牢里時還掌握外界動向,那便說明,他們是有野心有實力的。
可就是這樣既有野心又有實力的人,在知曉自己大難臨頭之際,竟嚇傻了一個死了一個…
這等懦夫行徑,未免太不合理!
是以,溫淺瑜認為,田通判二人,一開始決定要折磨的對象就是錯的。
他們應該把目光對準乞兒,而不是傷害自己。
“你所言有理。”溫淺瑜的話,一下子打開了裴翊宸的思路,“或許,不僅僅是這里錯了目標,早在咱們來之前,事情的目標就已經偏了…”
“嗯?”溫淺瑜眨眨眼,用眼神示意裴翊宸細說。
被她期待望著,裴翊宸心里莫名劃過一絲小得意。
但只一瞬,他的思路便跟著正事走了:“據咱們救下的書生陳遠所言,是他求于知州替自己做主,才導致于知州慘死的。
“乍一聽,事情的因和果之間并沒有什么問題。但仔細想想,卻覺得辦事的順序怎么都不對。
“真的是書生的執著導致的這一切嗎?他執著查案,并且提供了人證物證,犯案者扼殺證據是有道理的,但他們殺玉姬和書生即可,動于知州做什么?
“退一步說,就算于知州執著查案,對他們造成了威脅,那他們只要想辦法讓于知州不能繼續查下去就好,何苦在其任期時害其性命呢?
“要知道,作為一州知州,他不明不白地死去,朝廷可是要過問的…”
“那你的意思死,于知州不是他們害死的?!”裴翊宸這番分析讓溫淺瑜陡然瞪大雙眸。
之前,他們一直都覺得整件事情的發展合情合理,查得也算是順利。可如今一想,卻是從根兒上就錯了。
于知州的死,還真不一定是田通判二人導致的。
或者說,兩者之間的關系,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般密切。
“于知州的死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目前還不好說。但就眼下咱們收集到的證據來看,事情的確手田通判二人做下的。”裴翊宸亦是滿心煩悶,“姑且先查著吧,慢慢兒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