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川原是鎮南王的封地沒錯,柳州隸屬于潼川府也沒錯,可鎮南王世居云洲,在邊境之地,于知州只從一開始就在柳州任職,游走于最潼川最北一帶。
兩地相隔甚遠,便是快馬也得行一日一夜才能跨越。
更別說,他二人的身份更是天差地別,根本不可能會有交集…
于知州如此費心,消耗十余年,掐斷自己上升的路,就為給陌生人一個公道?這是何苦呢?
裴翊宸怎么也想不通其中道理。
無論是從理智上還是情感上,他都找不到于知州幫護的理由。如此的話…難道只是他們想歪了?
“這一點屬下也不理解,但屬下依舊認為,他這些年就是在幫鎮南王府調查舊案。”北嶺同樣不解其中曲折,但他與裴翊宸的考量方式不同,他只求過程能說通事情。
于知州過去的遭遇,和眼下越來越復雜的局勢聯系在一起,百般猜測皆不合理。唯有“他在幫鎮南王府翻案”這條線,能說得通。
“好,那就算他多年犧牲只為一個公道,那這些年,他又做了什么呢?為什么十三年過去了,才有人要害他?”裴翊宸明白北嶺的考量,所以他干脆也把假設當作了結果。
假設事情就是他們所想的那樣,那于知州,為何會突然遇害?
難不成…是因為那枚玉符?
北嶺二人剛剛從外界趕回,尚且不知玉符的事。
是以,猜測起來,思維也放得開。
連說了幾種可能之后,北嶺又道:“依屬下看,最可能的情況還是過去的十三年他沒有讓人憂心的東西。而現在,突然有了。”
新發現么?
北嶺此話一出,裴翊宸的思緒,又再向玉符靠了一分。
的確,區區一名從五品小官的作為不被放在眼里正常。但他查到的事如果與那枚玉符沾邊,就不好說了。
畢竟,那可是能直接牽扯出大人物的東西…
“北嶺,邊境幾位傭兵者手中有套玉符的事你知道吧?你去查查所有關于‘青’字符的消息,越快越好。”簡單提了提玉符的事,裴翊宸又把目光轉向朔風,“你去把近日于知州接手的所有事物卷宗調出,送到本王這兒來。”
“喏。”兩人同時躬身。
不待他們退下,裴翊宸又淡淡吩咐道:“順便給秋靈安排一間屋子,往后,她們主仆就都跟著本王辦事了。”
“啊?”北嶺面上嚴肅的神色瞬間破碎,看向自家主子的目光也變得復雜,“殿下,一個溫姑娘暫時過來保護您還能說得通,可若是連她的丫鬟也住進來…”
“如何?”裴翊宸淡睨他一眼。
“太明顯了,于…于人家姑娘家名聲不利。”北嶺委婉提醒了一下。
他覺得,主子也該正視一下自己和溫姑娘的事了。
然,裴翊宸想都沒想便直接道:“溫淺瑜的錢財已經全部交予本王,如今,她已經沒錢再帶著丫鬟在外生活了。
“本王是要用人不是要殺人,當然要管她們吃住。
“快去辦,別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