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熟悉嗎?他們可是都記得你呢。”裴翊宸牽牽嘴角,低笑,“作為這樁案子中最與眾不同的人,果然與普通人不一樣。”
“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張秀才覺得堂上那年輕男子在陰陽怪氣。
什么叫最與眾不同的人?
“字面上的意思,你聽不明白?”裴翊宸哂笑,“就算聽不明白話,你應當也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單獨帶上堂吧?
“本王想,你作為嫌疑人,還是應當有些自知之明的。”
“什么嫌疑人?!”張秀才猛然抬首,怒瞪裴翊宸道,“大人這話是何意思?!我痛失所愛,你們官府遲遲不去緝拿真兇也就罷了,現在還說我是嫌疑人?!
“你們為了有個明面上的答案就這樣欺壓普通百姓?還有王法嗎?!”
“正是因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今日,才會被撕去受害者的外皮,露出真實面貌站在這里。”裴翊宸冷笑,索性不再跟他繞圈子。
給身邊的溫淺瑜遞記眼神,她便直接將幾名重要人證帶上:“既然有人不愿承認罪行,那便聽聽怔人們是怎么說的吧。”
因為早就交代過一遍實情,再次開口時,幾人都條理清晰。
再加上北嶺即時帶來物證,很快,一條條證據,便全指向了張秀才。
且這時候,梅娘的父母也站了出來:“我們家姑娘一直瞧不上他,怎會有心思跟他去云霧山上賞景?
“此前我們老兩口兒便懷疑他是有目的的刻意誆騙,如今,竟真被證實了!”
“胡說!你們所謂的不喜歡,只是你們給梅娘灌輸的觀念!梅娘心底,其實是有我的!”似被逼得急了,張秀才也在此刻紅了眼,“若非你們逼著她和我分開,我又怎會約她去云霧山談心?!
“若是沒有那次談心,她又怎么會出事?!”
張秀才越說越激動,話至后面,甚至有了幾分歇斯底里的味道。
“你、你——”梅娘的父親似乎被張秀才這一番話氣得不輕,怒火攻心之際,他不由捂著胸口沉重喘息,以求散去胸中憋的一口悶氣。
之前,他對這張秀才也有諸多不滿,但他一直以為女兒是山匪擄走的,又念著張秀才是重要證人,才一直將那份情緒壓制。
可如今,他已然認定張秀才是兇手。
之前的不滿,便成倍地爆發出來:“老朽果然沒有看錯!你這樣沒擔當沒本事的人,就不是好東西!此前不同意把梅娘嫁給你是對的!”
“沒擔當沒本事?”張秀才嗤笑,“你怎不直白一些,說自己就是嫌貧愛富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因為瞧上了隔壁鎮的富商,才要毀去十余年前定下的婚約!”
雙方情緒激動,不管不顧地在大堂之上爭執起來。
每一句話,都說得比上一句更難聽。
見狀,溫淺瑜不禁蹙眉握刀:“任他們這樣鬧下去成何體統?我這就…”
“不用。”不待她把話說完,裴翊宸便握住她的手腕,“讓他們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