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考慮?考慮什么?”藍舒妤蹙眉,重新攔住溫淺瑜的去路。
看她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帶人在這兒圍堵是件可笑的事,溫淺瑜不禁揉揉眉心輕嘆:“藍姑娘,這條小徑是女賓們出入宴席的必經之路,你知道在這兒跟我爭執,會讓別人怎么看待我們嗎?
“別人會笑話我們不懂禮數的。我倒是無所謂,畢竟我本也不是什么貴女,但是你呢?你身后的藍家呢?”
這姑娘還真如丹陽所說…腦子不太好用。
與她在這演習的必經之路上爭執,這姑娘真當別人看的都是她與丹陽的笑話嗎?
回頭旁人跟人傳話,不得說是她藍姑娘堵了人,在芳菲宴上撒潑?若她再表現得弱勢些,這位藍姑娘和藍家的名聲…
嘖…
之前她對藍家不了解,還不太清楚如今的局勢,但昨日與裴翊宸和丹陽郡主聊過之后,她便知道了——藍家如今的家主,是國子監祭酒,官職不大不小,也沒多少實權。
他們藍家之所以被算在望族的行列里,全是因為家里有個出息了的貴妃娘娘。
如今,上頭沒有皇后壓著,貴妃便是后宮的最高位。琴貴妃受帝寵恩澤,又代掌鳳印統御六宮,風光無限。
按理說,有琴貴妃撐著,他們藍家也有囂張的資本。但問題就在于,皇帝寵愛琴貴妃的根本原因是她小意溫柔、知書達理,而不是因為藍家給了他多大助力,或是琴貴妃把后宮打理得多么多么好。
越是因為這些受的恩寵,便越要把大方懂禮表現得淋漓盡致。
琴貴妃蟄伏了幾十年,眼看著康王妃再度受孕,有望把兒子推向太子之位了。
如果這時候藍姑娘鬧出撒潑的笑話…
暗中彎彎嘴角,溫淺瑜便垂下眼眸,淡淡道:“藍姑娘既然聽不懂好人言,那就請便吧。咱們且瞧瞧,明兒個丟人的是我和丹陽,還是你。”
溫淺瑜這話一落,丹陽郡主也迅速弄清了眼前的局勢。
在天衣閣發生矛盾沒關系,反正只要不把身份揭露,鬧得人盡皆知就好。但在芳菲宴鬧就不一樣了,能出入宴席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大家互相認識不說,前來追求的也是一個‘雅’字。
在這兒鬧?誰叫得大聲誰遭人嫌棄,無論為著什么都一樣。
于是,她也不似昨日在天衣閣那樣囂張,反而是收斂了脾氣,跟溫淺瑜并排站在一起。
她已經想好了,只要自己今日在這兒受了委屈,明兒個,她就跟母親一起去陛下面前哭。
陛下就算再寵琴貴妃,也不能不搭理親妹妹親侄女吧?
他可是個愛面子的人呢。
但顯然,藍舒妤那一幫人并沒有明白這個道理。
在溫淺瑜和丹陽不說話后,立馬,就出了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嘲諷她們:“藍姐姐,別聽她們胡說八道。有的人就是沒人撐腰沒底氣,才畏首畏尾的。她們還當,這世上的人都跟她們一樣呢。”
“就是,她們分明就是怕了,但嘴上又不肯認,才這般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