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長公主走在出宮的小道上,丹陽郡主左右瞧著沒人,終是忍不住問道:“阿娘,最開始您為什么不讓我幫著阿瑜姐姐說話?
“阿瑜姐姐您也是見過的,她雖然出身于江湖,但并沒有什么不好的習慣,反而舉止得體、大方穩重。依我瞧著,藍舒妤那等所謂的貴女,還比不上她呢!”
教養這等東西,就是刻在骨子里的。
有的人表面是大家千金,可骨子里全是刁蠻任性、嬌縱霸道。這樣的人,就算打扮得再光鮮亮麗,有再耀眼的身份遮掩,一遇事,也難免顯露原形。
而另一些人,即便出身不高,但從小便受優良的教導,明白什么是善是惡、是對是錯,哪怕布衣荊釵,也照樣端得起優雅大方。
在丹陽郡主看來,藍舒妤就是前者,溫淺瑜就是后者!
“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但陛下基于刻板印象,已經對溫姑娘有了不好的看法,你若在那時候上去頂嘴,只會給溫姑娘和宸兒帶來麻煩。”
長公主輕嘆:“況且,旁邊還有個琴貴妃虎視眈眈。只要被她尋到機會,添油加醋地在陛下耳邊說幾句溫姑娘的不是,到時候,她和宸兒都免不了倒霉。”
“可現在安王兄還不是被陛下叫進了宮…”丹陽郡主撇撇嘴,小聲嘟囔,“我瞧陛下那模樣,鐵定又要說些難聽話。安王兄跟阿瑜姐姐那么好,到時候指不定會如何呢…”
她覺得,以裴翊宸那性子,搞不好能跟皇帝吵架。
他本就不得皇帝喜歡,要是再吵上一回,往后處境就更不好了。若是再有琴貴妃那壞東西從中作梗…
“別胡思亂想了。”見小姑娘面上愁容越來越重,長公主不禁揉揉她的發頂輕聲道,“你安王兄可比你聰慧,他知道在什么場合該端什么脾氣,該說什么話。”
這些年,那孩子雖是一副散漫孤僻的模樣,但卻從未因此惹出過什么大亂子,還不就是因為他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什么都看得清楚。
甚至,他那副散漫孤僻的模樣,都可以說是為了迎合某些人,而刻意端出來的。
皇帝叫他去問話,長公主并不擔心。
她只想著,怎么給今日的事再加一把火…
今日她在旁邊看得真切,陛下的怒火雖被琴貴妃用溫淺瑜的身份引走了不少,但對于藍舒妤這般失儀的折騰,他還是有不滿的。
如果,事情再傳得廣一些,想來,他還會有更多的不滿。
于是,瞇瞇鳳目,長公主便在踏上馬車的時候招了玉嬤嬤上前:“青玉,你想辦法把這兩日的矛盾往外散散,記住,一定要這樣說…”
“奴婢明白。”得了吩咐,玉嬤嬤便快步去了。
馬車悠悠遠離皇宮,昭容長公主掀簾,冷眼看著背后那一片朱紅金輝。有些人虛偽的面孔,也該脫落了…
…
回到長春宮,琴貴妃便氣惱砸了套茶具:“好她個昭容,都落魄成這樣了,還不忘到本宮跟前來添堵?她還當自己是過去那風光無限的長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