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宸把問題分析得透徹,溫淺瑜聽后,自責也少了大半。
不過,指尖在盆沿摩挲片刻,她還是忍不住問他:“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剛剛…是不是只是為了安慰我?”
依他們倆的功夫,悄無聲息地一探,應該還是沒多大問題。
在她看來,收益仍是大于風險的。
可裴翊宸卻果斷否認:“不是,我說的是實話。有的風險值得冒,但有的卻沒有必要,此事穩打穩扎地查下去于我們來說才是最合適的。”
話落,見跟前的姑娘仍低著頭,裴翊宸又低笑一聲:“你這人可真有意思,該跟我客氣的時候不客氣,不該跟我客氣的時候反而拘謹起來了。
“行,你要論功過,那咱們能發現這不對勁的事,便該歸功于你。
“若不是你那異于常人的鼻子忽然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咱們也不可能有后面那些發現。
“所以,你大可不必糾結。”
想了想,他又忽然道:“說起那臭味,你真分辨不出是什么?若是在這條線上有頭緒,那探不探的,也就不重要了。”
溫淺瑜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蹙眉思索良久,她終還是喪氣得搖搖頭:“我確實沒分辨出來…”
昨晚那味道只有一陣,是由一場乍起的狂風刮過來的。
那時,他們正巧挖出桃花釀,有醇香的酒味蓋著,她能分辨出那一絲已經消散得差不多的味道已經很不容易。再要談是什么,她真的無能為力了。
不過…
沉吟片刻,溫淺瑜又不確定道:“但我總覺得,那一絲臭味隱隱約約有點熟悉,就好像…過去曾在什么地方接觸過一般。”
“接觸過?”裴翊宸順著這條線往下想了想。
但思緒一經分散便變得雜亂無章。
溫淺瑜并非養在深閨中的姑娘,她走南闖北多年,見識的東西足夠多,接觸的事物也足夠多。
她的熟悉,范圍實在太廣了,根本無從下手。
兩人思來想去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無奈,裴翊宸只得喚進北嶺吩咐:“找兩個人盯緊朱佑寧和他那些朋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若有機會,往青州那邊查查。這些人,可能是他在青州老家的熟人。”
“喏!”北嶺連忙記下要點。
同時,因為裴翊宸提起青州,他又忍不住道:“殿下,要不要屬下傳信給咱們留在青州的人,讓他們幫忙尋尋線索?”
上回南下結了兩樁案子后,裴翊宸便沒有理由再在南方多待。
但云霧山那群很可能跟宣平候有交往的山匪需要盯著,害于知州喪命的玉符也未找到,所以他人雖然回京復命了,兩名卻留在了青州、柳州一帶。
北嶺想,這兩人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也行。”裴翊宸頜首,“總歸都是和宣平候府有關的事,放在一起查,說不定能有新進展。”
“屬下這就去辦!”得了確切指令,北嶺連忙辦事去了。
而溫淺瑜則是就此留下,幫裴翊宸傳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