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說話了?莫不是覺著我贏得太多,讓千金坊為難了?”感受到伙計的躊躇,溫淺瑜隨手撥弄了一下剛剛送到自己手邊的銀票,哂笑,“原來還聽人說這千金坊是處尋消遣的好地方,可如今瞧著,也不怎么樣。”
說著,她便假意起身,喚身后的秋靈:“既然千金坊輸不起,那咱們便去別處玩兒吧。聽說,隔壁那條街的如意坊也不錯…”
如意坊是秦家生意上的對手開的。
溫淺瑜如今在這兒說千金坊輸不起,還說要去如意坊玩兒,便等同于是在打千金坊的臉。
若是真叫她這么大搖大擺地走到隔壁街中的如意坊去,那他們千金坊明兒個就得成圈子里的笑話。
說不定,連帶著秦家這幕后老板也得被連累。
不能讓溫淺瑜去如意坊!
幾乎是瞬間,兩名伙計心里便有了這個念頭。
他們對視一眼,又悄悄往三樓方向瞥上一眼,見坊主暗暗朝他們點頭,便連忙道:“姑娘這說得是哪里的話,小的們只是驚嘆姑娘的手氣,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一人說完,另一人也連忙陪笑:“是呀,小人肚子里沒什么墨水,好聽的吉祥話上一輪全說了個遍,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贊嘆姑娘了…”
兩人一唱一和,很快就把僵硬的氛圍化解。
本就沒打算真走的溫淺瑜,也沿著他們給的臺階下來,微微頜首:“既如此,那就接著玩兒吧,搖。”
事情鬧到這份兒上,坐莊的伙計自然不敢猶豫。
哪怕心中惶恐,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湊。
同時,他心里也暗暗期盼著,盼又把四萬兩全部押上的溫淺瑜輸掉,讓她直接賠個精光。
可事與愿違,溫淺瑜又贏了。
“嘶——這番下來,可就是八萬兩銀子了!”
“是呀,八萬兩銀子哪怕拋去一萬的本錢,利潤也在七萬…這個數目,便是千金坊家大業大,也得肉疼。”
“那可不?我家下面所有的鋪子加在一起,一月也不過七八萬兩銀子的利潤呢。千金坊這回可真是…嘖…”
“…”
見溫淺瑜又贏了,四面八方圍觀的客人們,也禁不住悄悄議論起來。
他們一面贊嘆溫淺瑜的運氣,一面看熱鬧似的看著千金坊中人的臉色。
還有些嘴碎的,則是開始質疑起溫淺瑜,尋思她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才能一回又一回地贏錢。
不過,這樣的聲音剛一出現,便被其他有理智的人給否了。
因為即便坐在桌邊賭錢的是溫淺瑜,但每回押大還是押小,都是聽她身后那丫鬟的。
那丫鬟雙手露出垂在身側,低眉順眼地站在她身后兩步的位置,沒跟她接觸,也沒跟桌子接觸。
任誰都能把她的情況看得分明。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沒有機會,也沒有可能出千。
是以,圍觀的人也只能相信,這倆姑娘要么是運氣逆天,要么就是真有幾分本事的人。
且對比前者,有后面那番猜想的人,更是占絕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