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蹙眉,淡掃后面一眼,不悅全寫在眼里。
對于貴妃辦的這場端午宴席,他是滿意的,方才還夸贊了好幾遍。
他剛與人說,時下到了精彩時刻。
后面的席位上,就接二連三地走了四個。這樣的行為,讓永安帝覺得面子掛不住,自然也就給了臉色。
琴貴妃一向會看他臉色,一察覺到她不高興,她便立馬掃了眼空缺地席位,開始幫走掉的四人找理由:“康王妃如今懷著身孕,久坐可能不太舒服,有丹陽那活潑的陪她出去走走也好。
“至于安王府里那姑娘,估計也是個閑不住的,大抵是出去透氣了吧。
“而朱家姑娘…”琴貴妃彎彎嘴角,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她跟安王府那位也算是認識,或許是有什么事找出去了吧。”
“找出去?她想做什么?”永安帝冷哼,“該不會是又要鬧事吧?”
上回那些小輩間撕扯的事鬧到御書房,擾了他的清凈,他還記著呢。
這些人要是在端午宴上也鬧…
“大概是道歉吧。”見永安帝不悅,她又話鋒一轉,安慰道,“上回的事,她們都長了教訓,妾身之前也罰過了,想來,她們能趁這機會和好。
“就算不能和好,也定然是鬧不起來的。不然,安王府那位,就白關著學了這些日子的規矩了,不是嗎?”
琴貴妃這一席話說得巧妙。
把與自己有直接關系的兒媳迅速摘出去之后,便把溫淺瑜和朱梓悅二人提上了擋了皇帝的不悅。
她已知朱梓悅坑害了她藍家的姑娘,于是一開始,她就挑破了其與溫淺瑜的不和,給其埋了根線。
一旦她跟溫淺瑜鬧出點兒聲響,就別想有好果子吃。
當然,考慮到宣平候府如今還是自己這一方的助力,她又在三言兩語間,把大部分問題推到了溫淺瑜頭上。
只要有風吹草動,那就得先考慮,是不是這江湖上來的野丫頭沒學好規矩。
想來,陛下會為此厭煩非卿不娶的安王的。
琴貴妃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但同時,她也有些疑惑:這丹陽郡主上回跟藍舒妤鬧得那樣難看,告御狀的時候又跟她不對付。如今,叫她兒媳出去作甚?
難不成,是又想給她的兒媳使絆子?
可康王妃如今有身孕,大家都是只曉的,哪怕其嫻靜,怕是也不好欺吧?
否則,但凡有個三長兩短,可就是謀害皇家子孫了。
這可是,殺頭的罪!
琴貴妃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丹陽應該沒有動自己兒媳的可能。但如此,她的疑惑就更盛了。
想了想,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是決定叫人去看看情況。
這般想著,她便給心腹宮女遞了記眼神:“出去瞧這些吧,今日是陛下擺宴宴請群臣,是大日子,可不能出幺蛾子。”
琴貴妃抬出皇帝。
向她福身的心腹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若真有問題,就以陛下的名義,直接把人制了。
宮婢匆匆離開,尋著幾分離去的方向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