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跟你有多了解我似的。”裴翊宸嗤笑,把排骨按根剖開,在跟前的砧板上鋪好。
他手里那把刀,也由切冬瓜的小刀,換成了斬骨的大砍刀。
溫淺瑜:“…”
雖然斬排骨就得換刀,但她總覺得,他的刀在這時候換,挺微妙的…
“那不正直就不正直吧…”溫淺瑜很識時務地換了說辭,甚至,還幫他從中尋到了優點,“不正直也好,有些惡人,就是要以惡才能治。你若是不正直了,不僅能少受委屈,還能收拾他們。”
“嗯哼。”裴翊宸微微頜首,似對溫淺瑜改口后的話較為滿意。
見他如此,溫淺瑜又起身繞到他身后,自后面抱住他:“且隨你正直不正直,我都跟你一條心,絕不叛變!”
“溫淺瑜你做什么?!”腰上忽然一重,裴翊宸剛剛好轉的面色又忽然沉了下去。
或許旁人聽了她的話,會覺得她是在安慰他,但在他看來…這人就是在趁機占他便宜!
他沒什么不舒心的,才不需要她安慰…
而且,就算是安慰,也不需要她這樣安慰…!
“就是安安你的心嘛。”溫淺瑜靠上他的后背,輕聲道,“其實談論過往對比現在,還是挺容易讓人心緒浮動的。況且,我剛剛還問了你一下你不想聊的人…
“萬一那些人和事不能讓你輕松,反而又讓你睡不好了,我豈不是罪過?”
“你想多了,有的事說出來就輕松多了。”這話倒是裴翊宸的心里話。
過去,他一直將往事憋在心里。
他想同人聊聊母后和兄長的好,卻不敢,因為他們是罪人。
他想同人說說父皇的變化,想與人探討他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也不敢。因為那不是他可以議論的人,也不敢保證,同別人說起后,會不會被告密…
如今,有她陪著說說話,哪怕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在傾訴推斷,他也覺得,心中松快了許多。
或許就像她說的那樣,一點點把憋在心里的噩夢說出,或許,他就能重新睡上安穩覺…
思及此,裴翊宸便默許了腰間那兩條胳膊的存在。
也罷,她帶著好意陪他聊了那么久,給她抱抱也無妨。
不過,他還是很有底線得警告:“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做事都不能越界,若是影響到我做菜,你今晚…”
“今晚就讓我餓著。”溫淺瑜自然接過她的話,保證。
“算你識趣。”裴翊宸輕哼。
“但你該改口了。”剛叫裴翊宸覺得她還算識時務,她又一句話讓他握緊了刀柄。
偏她還在此刻補充:“你此前答應我的,換個稱呼。”
“得寸進尺?”裴翊宸落刀的動作重了不少,一副要把砧板生生劈開的架勢。
“…那就不改吧。”溫淺瑜到底還是不敢得罪他。
或者說,是不愿逆他的意。
在她心里,他就是要被最好對待的那人,只要他不愿,她就不會強求。
可裴翊宸卻忽然在這時候改了口:“知道了,阿瑜。”
說著,他還壓壓嘴角輕嗤:“我說到做到,不似你,沒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