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候才又伯爵抬到候爵十余年,家底不豐,如今又要在京城扎根,自然手頭緊。而距京不遠駐扎著晉王的護城軍,那支隊伍手里就有火藥。
“宣平候作為晉王麾下一員大將,以職謀私,弄點火藥出來不難…”
裴翊宸彎唇:“既然是私底下做的小動作,趙府尹要擺平他們應該不難,只要把前因后果捋清,一狀告到皇帝那兒去,宣平候府便算是完了。
“至于晉王和康王…康王受不受累不好說,但是晉王作為那支軍隊的實際掌控者,一定會在皇帝那兒折損形象。到時候,為了挽回,都不需旁人如何,他自己就會踩著宣平候府表忠心。
“只要事情依著正常發展走,對方便會亂成一鍋粥,如此,我們還插手做什么呢?”
稍一頓,他又收斂起笑意,幽幽道:“阿瑜,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的關于父皇的過去嗎?
“他此前并非不是個好皇帝,只是鬼門關跟前走了一遭,變得貪生怕死了,也變得多疑猜忌了。
“他有能力,能看出我們有沒有在其間攪弄風云。若是我們做得太過火,很有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溫淺瑜抿唇頜首。
該設計的時候得設計,該撇清關系的時候也得撇清關系。他們如今勢弱,還是不應該一下子沖到太前面。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參與過深,興許反而會讓皇帝覺得,這是安王坑害康王一派的計謀。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看著掌握進退。”想通了這點,溫淺瑜便把踏雪從裴翊宸懷里抱了回來,“我就先帶踏雪回去睡了。
“它今日跟我走這一遭,應當被嚇著了,我得好好兒安撫一下它。”
話落,她還順手要把裴翊宸放在小桌上的那碟小魚干帶走。
見狀,裴翊宸當即就黑了臉。
他一把握住溫淺瑜的手腕,沉著面色看她:“安撫它?那我呢?”
她急匆匆地抱走踏雪,帶回去安撫,那他呢?他就得一個人處理完收尾的事,然后在這冷冷清清的屋子里點著燈睡?
虧他還信了她的鬼話,信了她的柔情蜜意,覺著她會一直陪著自己。結果這才多久,他就不如一只貓重要了?!
裴翊宸越想越氣,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瞧見他這模樣,溫淺瑜也為難。
他都生氣了,她難道還能不管他?可是踏雪又…
看看懷里縮成一團的小貓,再看看面色黑如鍋底的裴翊宸,猶豫片刻,溫淺瑜總算想出了個勉強兩全的法子:“要不…我先把踏雪放我那邊,待它安穩睡了,我再來找你?”
既然一個都不能丟,那就一個一個地哄總行了吧?
可裴翊宸聞言,卻更氣了:“我還要排在它后面?!”
在她眼里,他果然不如貓重要?!
溫淺瑜:“…”
他好歹也那么大個人了…自己待一會兒能有問題?
但她不敢當面這么說,她只能讓步:“那不如這樣,你們一起睡,我一起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