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這些,都是傷勢較輕的病患,因為床位緊張,所以只能委屈他們暫且躺在這里。”
尹女士嘆息著。
“傷勢……較輕?”
二女愕然的看著地上的病患。
有少了一只手的,少了一條腿的,有身體表面遭到大面積腐蝕的……
這居然能叫……輕?
那重傷該是什么樣子?
尹女士沒有解釋什么,帶著二人穿過人群,走入一個帳篷。
二女下意識的跟了進去,目光隨意掃過,忽然心頭巨震,險些失聲叫了出來。
只見帳篷里規規整整的擺著十張簡陋無比的鐵架床,床邊各自擺著幾個讓李月曦看不懂的器械。
身為治愈師的高靈兒要稍強一點,平靜下來后認真的回憶了一會兒,也記起了這幾種器械的名稱與用途。
【呼吸輔助機】、【血液透析機】、【異種能量中和機】……
而病床上則各躺著一個氣若游絲的病患。
這些機器各自伸出導管,深深埋入一旁病床上這些“人”的身體。
之所以要打引號,是因為這些病患身體畸形病變程度之大,幾乎已經沒了人形。
饒是二女早有心理準備,走入這頂帳篷后的第一眼也竟然沒看出來這些躺在病床上奇形怪狀的東西就是她們要救治的患者。
“尹女士,這是……”
高靈兒止住腳步,戰栗著看著她前方幾米的那位病患。
他,或者說她,已經徹底失去了任何能夠辨別的性別特征:頭皮幾乎消失,更別說頭發;胸腹鼓起巨大的腫塊,仿佛身上壓著一座土丘;脖頸上滿覆污血,也看不清是否存在喉結。
面部更是幾乎被徹底溶解,整段鼻梁骨幾乎全部消失,只有兩個看起來可怖無比的孔洞,通過導管與一旁的【呼吸輔助機】連接在一起,在【呼吸輔助機】的幫助下極緩慢的呼吸著。
勉強維系著生命。
而這樣的傷勢,在這頂帳篷里只能算中等。
高靈兒下意識的拉住一旁閨蜜的手,緊緊握在手中,似乎想借此驅散一些心中的恐懼。
尹女士心情沉重道:
“重度血蝕癥,骨骼已經開始溶解,如果沒有四階治愈師出手專程調理救治,光憑這臨時醫院里的條件,很難活過三天。”
高靈兒頓時沉默。
因為這位尹女士,本身就是一位四階治愈師。
她是原山城治愈師行會的三位副會長之一,向來待人溫和,悲憫博愛,雖然在純粹的治療水平上較另一位錢副會長稍遜一籌,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四階巔峰高手。
也就是說,如果這位尹女士愿意,其實她是能夠救回這位重度血蝕癥患者的。
但無論是她自己還是高靈兒,抑或一旁默默陪伴的李月曦,都沒有問出“那你為什么不救他”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