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沅沅見到眾人的態度,更加迷惑了,“…這個先不說,難道你們不會覺得我當時差點兒害了瀟楚辭而感到生氣嗎?”
白銀思擺了擺手,擺起一副輕松又慵懶的姿態,“不會啊,他又沒死,我干嘛怪你?”
蔣長眠也跟著點頭,“嗯,楚辭未曾怪過你,你也不必自怨,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平時誰要碰瀟楚辭一下就要發怒的丹陽,居然也沒在意此時,“對啊,楚辭哥哥沒受傷,而且你肯定也是做足了心里準備,才主動說出來的,不會怪你,只不過你下次要是再這樣,那我就要找你麻煩了!”
“要是黑衣人找你麻煩!盡管找小爺,小爺逮住他,一定給他暴揍一頓!”
“黑衣人敢傷害楚辭哥哥,下次見到他,我一定要讓他嘗嘗我鞭子的味道!你不用怕他!”
“沅沅姑娘,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就像保護楚辭一樣。”
三人的話明明很輕,可看著面前的三人,溫沅沅的臉卻露出了有感動之意。
眼眶模糊之間,溫沅沅好像看見了之前的隊友,他們也是這樣,面對自己的錯誤,也是輕輕一笑,并無責怪之意。
溫沅沅眼眶開始發熱,抬手抹了抹眼角,“謝謝。”
雖然溫沅沅剛才說身世,也是故意添油加醋為了賣慘,但她也是真心實意的說了人生中第一次誠心實意的謝謝。
不僅是在跟他們說,也是在跟之前的隊友們訴出感謝之意,這是溫沅沅離開那里之后,再次感受到的溫暖。
身處異世,為了自保很正常,溫沅沅無法不睜眼說瞎話,祈得東窗事發之時,能夠有人庇佑自己。
當時自作主張要跟他們交朋友,也只是溫沅沅的一個計策而已,她怕有那么一天,黑衣人來襲,自己會孤立無援,為了自保,主動與他人交好。
溫沅沅的內心過于沉重復雜,她的內心有太多無法言語的故事,所以她為自己的心,建筑起了一層厚厚的屏障,隊友也是出生入死之后,溫沅沅才放下了戒備,敞開心扉,不以虛假面具示人。
但目前她能夠認真道謝,也就說明,她已經在逐漸改變,經過時間的推移,未來如何,誰都不會知道,她會不會再次遇上同生共死的朋友。
……
三人一同走后,在門口面面相覷,面色看著也都不大好。
丹陽邁著步子,表情有些苦大深仇,“本來我也覺得她置楚辭哥哥于危險境地,有些不滿,但真沒想到,她的身世會這么慘,我聽她說自己是孤兒的時候,還挺震驚的。”
白銀思也皺著眉頭認同,“嗯,看剛才她一臉坦然的說出自己的身世,輕描淡寫自己是怎么活過來的,我覺得無法對她進行呵斥,畢竟,她只是想活著而已。”
蔣長眠垂眸深思,意味深長開口,“可能吃過苦的人,自己描述時都會平淡一些,可能我們感受的痛苦,不及她當時的四分之一,但這樣會顯得她好過一些。”
白銀思長嘆了口氣,“說的對,天下之大,可憐人太多,身為名門望族更加不能體會這些痛楚…”
溫沅沅很成功,自己繪聲繪色的描述,果然會被人曲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在三人的眼里,溫沅沅說出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就像是,在自己剝開傷口,對她進行痛苦回憶的打擊,但在溫沅沅的想法里,她只不過是想刻意賣慘,好混過這件事而已。
送走三人后,溫沅沅獨自坐在門檻發愣,盯著眼前的大雪,不知為何,覺得內心開始逐漸有了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