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什么時候變成地中海了?
劉遠志大驚失色,“你……你的頭發呢?”
趙豐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的,他禿頂了,而且禿的很徹底,中間沒有留下哪怕一根頭發。
自打上了高中,趙豐年就開始不斷的脫發,頭發一把一把的掉。
和寢室里的其他人比起,他并不是一個聰明的人。
他是靠著異常勤奮努力和自律考上的燕大,自然比別人付出的更多。
沒日沒夜的刷題,讓他越加強大起來,自然越加禿了起來。
也許是還不夠強大,他還沒完全禿成光頭,而是禿成了地中海。
他的發型農村包圍著城市,但地方卻也無力支援中央。
畢竟中央太窮了,潦潦的幾根毛隨著高考的開始也離他而去。
所以他從高二起就帶起了假發,特意的弄了一個很潮的發型,平時也看不出來。
哪知今天攤上了跑步,跑的滿頭是汗,本就在擔心著假發容易滑脫。
剛剛劉遠志那一抓,直接給他整崩潰了。
頭上的假發掙扎了一小會,緩緩的從他面前滑落下來。
趙豐年羞恥的腳趾頭都蜷縮在了一起,面前同學們的目光讓他恨不得立刻去死。
完了……徹底暴露了……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死亡。
風很涼,趙豐年的心,如死灰一般孤寂。
他落寞的眼神從劉遠志的身上移了開去,望著場邊的大樹發著呆。
要不要撞上去,一了百了?
劉遠志訕訕的扯了扯嘴角,從地上撿起了假發,拍了拍上面的灰,遞給了他,
“那個……同學,下次粘牢點,你的頭發就這樣吧,把帽子帶好就沒事了……”
他不開口還好,聽到他的聲音后,趙豐年漠然的轉頭看著他,眼里的沒有一點神采。
劉遠志越說越心虛,這孩子的眼里連光都沒有了,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時失手,造成人間慘劇吧。
他開始擔心起來了,別鬧出什么事來啊。
學生們也發現了不對,議論的聲音停止了下來,憐憫的看著趙豐年。
現場死一般的沉寂著,一種尷尬的氣氛在莫名流轉。
這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嘹亮而堅定,“報告教官!”
劉遠志有點兒不耐煩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人想當刺頭。
他轉頭怒罵了一聲“閉嘴!”
可是那道聲音的主人并不因此而放棄,繼續的喊到,“報告教官!你應該向趙豐年道歉!”
劉遠志有點下不來臺,雖說是自己一時失手造成的。
但趙豐年自己也有錯啊,憑什么要自己道歉?
他轉過身來,“剛剛誰說的,站出來。”
吳楚之小跑出列,立定站好,“報告教官!是我說的!”
劉遠志一時間心頭火起,你吳楚之還有臉說是軍人的后代,不明白軍隊的規矩嗎?
正要發火時,卻見吳楚之朝他隱蔽的眨了眨眼睛,他忍住了氣,“說出你的理由!”
吳楚之大聲回答到,“報告教官!因為你的舉動剝奪了他未來四年的班級擇偶權!所以你應該道歉。”
全班同學轟然爆笑了起來,打破了死寂。
劉遠志嘴角扯了扯,沒忍住,假裝著咳嗽掩飾著笑意。
劉遠志不得不承認,吳楚之這句話形象準確的概括了趙豐年的處境。
剝奪了班級擇偶權,真新鮮的說法。
不過,這不是他應該道歉的理由。
在部隊里面哪有長官向士兵道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