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心臟一緊,眸光閃了閃,去拉明搖的手腕,“姐姐,你要是不給我輸血,媽媽會生氣的,你就不怕……”
還沒碰到人,沈皎眼前猛的一晃,幾乎沒看清明搖是怎么出手的,就感覺整個人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桎住,隨即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
深夜,大雨淋漓。
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在街道上疾馳而過。
時青禮坐在副駕,隨口問道,“二爺,有玄機子的消息了么?”
轎車后座,一個男人穿著黑色襯衫,懶洋洋的靠背倚著,一只腿微微曲起,膝蓋上放著一個微型電腦。
車廂晦暗。
傅云洲看著電腦屏幕,昏沉暗淡的光模糊了男人幾分輪廓,只能看到他一雙勻稱修長的手,不緊不慢的在鍵盤上敲著。
半晌后,他捏了捏手腕,微抿的薄唇透著幾分陰抑。
時青禮扭頭看向傅云洲,挺苦惱的,“玄機子來無影去無蹤,是真不好找,要是能跟外面這雨似的人從天降——”
驀的,一聲“刺啦——”響起。
司機猛的剎停,時青禮一個沒坐穩,后腦勺狠撞到了車玻璃上。
他嘶一聲揉著后腦勺看向司機,“怎么開車的?”
司機聲音有點抖,“有人攔車。”
誰敢攔二爺的車?
時青禮翹著二郎腿,視線隨意的瞥一眼車窗外。
然后在目光對上明搖時,嚇得心臟直接提到了嗓子眼,瞳孔驚悚的放大,“我操!哪來的女鬼!”
周圍的雨氣起伏成霧。
女生站在雨幕中,身型清瘦纖長,臉上原本夸張的煙熏妝被雨水洇濕,斑駁成一塊塊黑斑貼在臉上,搭配拉開血色的眼眸,恐怖的如索命厲鬼。
時青禮差點當場去世。
他緩過神,拍著胸口嘟囔,“小妹妹,長得丑不是你的錯,但是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明搖霧氣繚繞的瞳孔中看不出情緒,舌尖抵了抵嘴角,嗓音清而冷,“拼個車。”
時青禮揉了下耳朵,還以為是聽錯了。
雖然他們開的車很低調,但也不至于像黑車吧。
時青禮摸了摸鼻尖,挺禮貌的回絕,“妹妹,我們這不是黑車,不載人。而且我后面這位爺厭女,你還是去打車——”
時青禮說著就要關車窗。
“上車。”
輕懶的嗓音從后座傳來。
又清又啞的低音炮,敲在耳膜上,很悅耳。
明搖目光偏后。
男人胳膊隨意搭在車窗,襯衫挽上去幾截,露出腕骨分明的手臂。
襯衫扣子一絲不茍的扣到最上面一顆,清雋矜貴,禁欲又冷。
五官利落分明,面部折疊度很高,各個角度都經得起端詳,狹長的眸子,是冰涼的黑色,眼角一顆淚痣,隨著微揚的弧,冷中透出勾人的欲。
時青禮一整個愕住。
二爺不是厭女到不允許女人靠近他一米以內?
明搖瞇了下眼,半點不客氣,彎腰便鉆進了后座。
傅云洲合上電腦,側身詢問明搖,“去哪?”
“寶齋堂。”
海城最大的藥房。
明搖低眸瞥著自己連青色血管都可以瞧見的纖細手腕,內心嘖了聲,燥戾的狠悄然上浮。
“嗯。”傅云洲一手輕搭在長腿上,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經心,“剛好順路,送你過去。”
時青禮倒吸一口涼氣,“???”
順……順路?
他忍不住提醒道,“二爺,寶齋堂這個時候早關門了。”
傅云洲撩起眼皮,眼角掃過明搖。
女生病懨懨窩著,肌膚帶著病態的白,看著沒什么精氣神,黑色背包散漫的掛在一邊肩膀上,愈顯的人孱弱嬌小。
傅云洲半瞇著眼,聲音磁性疏冷,“你記錯了。”
時青禮,“……”
自家旗下的藥堂他能記錯?
但他轉瞬意會到二爺有意幫助這丑女,于是老老實實摸出手機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