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情,你想過后果嗎?你這是欺君,要砍頭滅族的!”滿臉溝壑,須發皆白的老人,怒斥著馮夫人。
“母憑子貴,傾月生不出兒子,只能讓女兒代替了,要不然我們母女三人都沒有好日子過。”馮夫人低著頭弱弱地說道。
“哼,無稽之談。”老人橫眉冷眼,不過是為滿足自己的欲望找借口罷了。
馮夫人伸手攥住老人的衣袖:“外祖父,事已如此,您就幫幫傾月,好不好?”
老人垂眸看著馮夫人,嘆息一聲,這個外孫女從小就膽大包天,任性妄為,如今做下這等偷天換日之事,都求到他跟前來了,他能坐視不理嗎?
“父親母親二人都不知青兒的事情。”馮夫人覺得還是跟外祖父說清楚,免得到時候驚嚇到了父母親。
“呵,你父母親可經不起你這番驚濤駭浪。”老人冷聲道。
馮夫人的外祖父是前朝的一位王爺,最后一位皇帝的皇叔。他曾是楚國一眾皇子中最出眾的那一位,文武雙全,經緯之才,但他生性淡泊,對爭奪皇位沒有興致。
然而眾皇子還是將他當作爭奪皇位的強大對手,儲君未立時,他飽受了陰謀詭計的荼毒,時常閑云野鶴干脆不回建安城。
當他的皇兄登基后,他以為這下總可以過安穩日子,誰知這位坐上皇位的皇兄,還是容不下他,想方設法要弄死他。
為了躲避皇帝的追殺,心灰意冷,絕望透頂的他,帶著妻子隱居在祁龍山中。
十年前楚國江山覆滅,他沒有出山,也沒有悲戚憤怒,江山更迭,是再正常不過的天理循環,他們楚家的氣數已經耗盡了。
馮大夫并不知曉自己的妻子是一位郡主,他一直認為妻子是一位生活在大山里的農家女。
楚老爺子既然拋棄了皇族身份,就不會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身世,包括女婿在內。
小時候,馮夫人與母親來看望楚老爺子,母親與楚老爺的無意中說起時,被她聽到了,她就一直追問不休。
楚老爺子只能原原本本地告訴馮夫人,還對馮夫人下來緘口令,不準跟任何人說起。
當時楚家還好好的坐著江山呢,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清閑日子,可不能破壞了。
馮夫人年紀雖小,但她是個聰明伶俐,知輕重的小姑娘,硬是對自己的父親都不曾說起過。
翌日,蔣青倔強地拽著馮夫人與蔣媛的衣衫不肯撒手,蔣媛哭得涕泗橫流,馮夫人冷冷地瞧著蔣青:“放手!”
蔣青瑟縮了一下,將衣衫攥得跟緊了。
娘,阿姐,不要扔下我!
“青兒聽話,你總要長大,總要學著離開娘的身邊。”馮夫人柔聲勸道。
蔣青猛搖頭,他還是個孩子,不要離開娘身邊。
“你這孩子,昨日不是都說好了嗎?這會兒又是干什么呢?”馮夫人提高聲音,臉色沉了下來。
“娘會經常給你寫信的。”
“阿姐也會給弟弟寫信。”
“你再不松手,天都快要黑了,你要讓娘和你阿姐大晚上的還在趕路嗎?”馮夫人緊蹙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