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連忙起身,往柵欄邊走去,咽下口中的饅頭,喊了一聲:“鄧大人。”
蔣少江幾人也走過來跟鄧志東打招呼,雖說深陷牢獄,手中還拿著黑饅頭,但該有的禮數氣度他們是不會丟掉的。
鄧志東微笑著一一點頭回應了他們每一個人。
“本大人給你們帶來一點肉脯。”說罷,鄧志東右手伸進左邊袖子里,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站在蔣青身旁的蔣瑯。
為了將這包肉脯帶進來,他可是一直緊緊拽住袖口,生怕一不小心肉脯就從袖子里掉了下來,讓獄卒給抓個現行。
他還特意選在獄卒去吃飯的時候進來,康平侯府有二十來個人,給他們帶一包肉脯進來,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致。
這么多人,他可照顧不過來,如果只有蔣青一個人,興許他還能在牢房過上舒適的日子。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于應平盯他盯得比較緊,總覺得他跟康平侯府這些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他跟康平侯府這些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們沒進刑部大牢前,他一個也不認識。
其實他只是一個好人而已,簡單的想要助人為樂。
呃,這話說出來他自個都不會信!
“多謝大人!”蔣青躬身道謝,本來是準備拱手道謝,可是十個腫起像蘿卜的手指頭,實在做不出這個高難度動作。
鄧志東不甚在意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本大人來只為了說兩個字,明日。”
說罷,鄧志東悠哉悠哉地走了。
“鄧大人是說的是啥意思?”蔣少江愣愣出聲。
蔣少波幾人愣愣搖頭,驀然,幾人同時看向蔣青,求解惑。
蔣青眨了眨眼眸,“明日就是明日的意思,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
不是,他們是問明日的意思嗎?他們是想知道鄧大人為何特意來牢房,對他們說明日二字。
“明日,明日咱們要被砍頭了!”蔣翰的姨娘驚呼起來。
“鄧大人送肉脯過來給咱們送斷頭飯來了!”蔣翰的姨娘越說越恐懼。
“你再尖叫一聲,老身現在就砍掉你的腦袋!”蔣老夫人橫眉一怒。
蔣翰的姨娘哆哆嗦嗦的縮到墻角邊,啃著手上難以下咽的饅頭,她不要做個餓死鬼!
蔣青給蔣瑯使了個眼色,蔣瑯走到牢房中間,將油紙包打開,瞬間一股肉香楚飄出。
“哎呦,是牛肉!大家快過來拿,每人都能吃上一塊。”蔣瑯吆喝起來,即使是斷頭飯,他們也要開心的吃下去。
“還愣著干嘛?是想等獄卒過來嗎?”蔣老夫人冷著臉訓斥,這么多肉脯獄卒看到了不眼紅才怪。
蔣姝,蔣妍以及蔣少波的兩個女兒連忙起身,跑到蔣瑯身邊拿肉脯,蔣翰也邁著短腿向蔣瑯走去。
對于已經吃了三日黑饅頭加清水的眾人,這一塊肉脯簡直是神仙美味。
“大哥,明日還有肉脯吃嗎?”蔣翰左手拿著半個饅頭,右手拿著一小塊肉脯,如果明日沒有肉脯,他就將這一小塊肉脯留在明日吃。
蔣翰剛進牢房的那一會,吵鬧不休,為此還挨上了一個耳光,然而,就這三日光景,如今竟然舍不得一次將肉脯吃完,要留下一點放到明日吃。
從未經歷過苦難,也不知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拉出去砍頭的蔣翰,在牢房待了三日,就知曉要為明日做打算。
蔣瑯眼眶微紅,“大哥不知道明日還有沒有肉脯吃,不過,這塊肉脯你還是吃掉吧,若不然晚上,老鼠會偷吃掉。”
“哦,知道了。”蔣翰又細嚼慢咽地吃起肉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