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熱了,前面有一條河,不遠處還有一間土地廟,咱們歇息一會兒,洗個澡。”沈天離騎在馬背上大聲嚷嚷。
前面有條河,沈天離怎會知曉,難道他來過滄州?蔣青扭頭看了一眼,與他并駕齊驅的沈天離。
他們為了節省時間,很少走官道,都是抄近路走小路。
他們現在還在滄州,祁龍山地界,繞過祁龍山就直達潁州梅城。
這附近的大路小路山路,只要是路他都熟悉得很,沒路也能走出一條來,因此,才會領著他們駕馬往這邊去潁州。
沈天離又是如何清楚他們會經過土地廟呢?
正午時分,地面上的熱氣騰騰升起,日頭的光芒也最盛的時候,實在是太熱了,有陰涼的地方歇息,肯定得停下來歇息。
休息好了,太陽落山時,他們才有精力繼續趕路。
沒過多久,幾人奔馳到了河岸邊上,減緩馬速,準備駕馬過橋。
就要踏上橋面的那一剎那,小棗子退縮了,抬起的前腿又放回了地面。
“呵呵,小棗子,就這么一條小河你都心生懼意,不敢勇往直前,以后的路你還怎么走下去啊!”蔣青明顯感覺到小棗子身軀顫抖了一下。
它不是害怕呀,它是想起了自己倒在橋面上,無能為力地看著青青被洶涌的河水卷走。
都是因為它奔跑的速度不夠快才會中箭,害得青青丟了性命。
“好了,不用害怕,一鼓作氣,幾步就跨越過去了。”蔣青拍了拍小棗子的身軀,給它打氣。
小棗子還是個毛孩子,成長的過程中還需要他來教導。
小棗子調整好狀態,抬腿狂奔,一口氣把蔣青載到了土地廟前。
蔣青納悶不已,小棗子怎么也知曉這里有一處土地廟呢?
小棗子一口氣從橋上跑過去,跟在后面的沈天離卻駕著馬慢悠悠地在橋上走著。
沈天離的目光緊盯著河面上,原以為自己已經不再害怕水了,誰知踏上這座橋時,那份對水的恐懼又向他襲擊而來。
臨死前的窒息,掙扎,無力統統向他砸來。
這座橋,這條河就是他的噩夢,無法撇開的噩夢。
“駕!”沈天離緊夾馬腹,駿馬離弦似的奔跑起來。
一直跟在沈天離身后的子墨,措手不及地駕馬追趕過去。
不是說要下河洗澡嗎?怎么都跑了呢?
連日來疾行趕路,三人都疲憊不已,一般都是趁著躲避烈日的時候,稍稍睡一會兒,其余的時間都在趕路。
土地廟里。
不久后,三人都沉沉入睡。
很少做夢的蔣青,累得跟狗似的蔣青,竟然做起夢來了。
蔣青清楚知曉自己在做夢,因為他看到了夢中的自己,大概是他十多年以后的樣子吧,眉頭緊鎖,身上的衣衫像是被雨水淋過,皺巴巴的,坐在地上,背靠著墻上,閉目休息。
蔣青抬眼環顧四周,驚訝地捂住嘴,沈天離怎么在他的夢中?
模樣看起來比現在要成熟穩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