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輝不是山上人,自然不知山上事。
修行者自有各種手段解決諸多生活上的雜事,諸般法術,種種符箓,法器也可煉,哪需要仙奴。
若有個仙奴,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修行還得照看仙奴,一不小心閉關幾多年,仙奴在荒郊野嶺就被山精野怪給吃了,這不平白無故添業力嗎。
至于捧劍童子,那都算是記名弟子了,得好生教習,否則將來惹了禍,斗不過他人,不管是面子里子都得損失。
接著,常輝就見仙師隨手往爐鼎中一撥弄,就將內里的八粒老山參藥性凝聚成的霧氣打了出來,化作了八粒圓不溜秋的紫色精純丹丸。
然后,他將這八粒丹丸都打出去,自行落到常輝手上。
“它們就算是你的酬勞了。”仙師說道。
“多謝仙師。”常輝愣愣的。
沒想到先前那仙師收了他的符箓沒給他一點好處,卻沒想到這位仙師這么大方,給了他一串口訣,又給他體會了修行界之玄妙,現在又贈了他八粒丹丸,這是何等好人,難怪能有如今的成就,難怪會被坊市的紫衣姑娘如此對待。
常輝接著還想多嘴問個修行事,希望這位好心的仙師能夠再指點迷津,但是這位仙師在交付了一枚符錢,算作老山參的購金后,便舍下爐鼎,灑脫而去。
常輝想攔都攔不住。
不過,這位仙師剛走,先前那位拿了他的符箓的仙師又復返歸來,找上了他。
“小友,方才有事,走得急了些,忘了將答應的道法交與你,勿怪勿怪啊。”仙師目光在常輝手中的丹丸盯了一下。
常輝能肯定,他是盯了,絕對是盯了一下。
另外,他還感覺面前這位仙師在打量他,那種目光下,仿佛他渾身赤裸裸的,筋骨肉都微微有些酥麻。
再而后,仙師微微一笑。
“原來如此,而今你便隨我修行吧。”
“嗯??”
……
“此事全矣。”揚關撫掌而嘆,然后又飲一杯。
呸。
又是劣酒。
揚關做事不過牽線搭橋,嫁接因果罷了。
他也不為別的,只是將阿羅這一異數引入他未來的一個可能的劫數中。
畢竟他才到此地就遇上了常輝與吳萍萍,其中若無劫氣操縱,他絕不信。
至于為何遇上常輝和吳萍萍會讓他有如此反應。
只因,他雖算不得應劫之人,卻能演算常輝和吳萍萍這兩人。
稍稍一算,他便算定這兩位與斜月宗有瓜葛,雖然這瓜葛不過是拔蘿卜帶出的泥,但終究是瓜葛,在這場千年小劫中就足夠牽連到斜月宗,而斜月宗被牽連,揚關而今就在地仙界,自然是走脫不得。
至于為何這兩個與斜月宗遠隔一片東海的凡人能與斜月宗有牽連,揚關也算得其中因由。
緣由就在被斜月宗收入門下的應劫之人關英奇身上。
常輝之師,吳萍萍之父,乃月魔教執事,其未被斜月宗派來葫蘆洲的門人打殺,逃過一劫,后躲入凡間,以邪法頂替了一位江湖有名的身份,以此避過斜月宗的演算,但沒想到,因緣際會,卻讓揚關給遇上了他的弟子和“女兒”。
只不過,揚關也只能演算到此,這位月魔教執事的方位卻是一片混沌。
看來是有人有意干擾了他的行蹤,或者是他有了奇遇,落入了某個不知名的秘境,被屏蔽了行蹤,總之可能性有不少,但都可視做劫數干擾。
……
凌晨時分,天將要亮,霧山坊市將要關閉。
揚關則仍舊在里頭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