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暗衛隊長聲音盡可能地柔和,“切莫因此而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聽了他的勸,炎珩只覺得更氣了。
發痛的鼻梁不說,體內余毒未清,武功又因經脈受損而盡失,他現在跟廢人有什么區別?
怒火在他身軀里左沖右突,鼓蕩得胸膛不斷起伏,呼吸急促。
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此被氣暈了過去。
“王爺!”暗衛隊長忙扶住他,輕輕放回到柔軟的被褥上。
將內力渡過去,壓制他體內余毒的同時,慢慢溫養他受損的經脈。
身體情況穩定下來,炎珩很快再次蘇醒,詢問起自他昏迷后所發生的事。
暗衛隊長再次跪下,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
那些旁觀的百姓被炎玨救走也就罷了,那十五個他恨不得挫骨揚灰的老婦,居然也被神秘人救走。
還沒聽完暗衛隊長的話,炎珩就氣得再次暈倒過去。
暗衛隊長暗暗嘆氣,吩咐隊伍全速趕路。
王爺現下雖然身子虛弱,但再無性命之憂,經得起顛簸。
而且,早日趕回去見到神醫,說不定他會有什么辦法替王爺修補這受損的經脈……
炎珩第三次醒來,讓暗衛隊長繼續回報。
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掀簾看了眼外面濃重的黑暗,說起了暗殺炎玨的事。
炎珩眼睛微亮,為總算還有個好消息而高興。
但聽說副隊長親自帶人,現在都沒回,臉色又沉了下去。
暗殺講究的是速戰速決,拖得越久,越有可能失敗。
也不知道副隊長是不是落在炎玨手里了。
雖然他的暗衛每個都有好幾張人皮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不怕被誰認出身份。
但就怕他們受不住刑,主動招供……
思緒轉著,很快跳到另一件事上。
“劉衛,”炎珩冷聲問道,“那個神秘人的身份,你可有頭緒?”
“王爺,”暗衛隊長猶豫了下,咬牙說了下去,“屬下覺得,她很有可能就是林晚雪。”
不等炎珩追問,劉衛自覺地列出了一二三四,以此證實自己的猜測。
最后,得出結論:林晚雪是奸細,是別的王爺精心培養,專門用來對付自家王爺的。
不等他說完,炎珩又一次被氣暈過去。
劉衛覺得一陣心累,干脆點了他的睡穴,在一旁打坐、調息。
至于林晚雪為何置十二個族妹的生死不顧,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還是留給明天再去想吧。
次日,炎珩自顛簸的馬車中醒來,臭著臉。
他睡得并不好,一整晚都在回顧先前的解毒過程,恐怖程度有如再次到地獄里走了一遭。
劉衛低眉垂眼地遞過溫茶和痰盂,服侍他漱口。
一只鴿子很有靈性地自天空中降落下來,停在了隊伍中一個暗衛的肩頭。
粗壯的手抓過鴿子,解下它腳上的小竹筒,送進了馬車廂里。
“王爺,京城來信了。”
炎珩面無表情地伸手接過,取出紙條打開了放到面前來看。
林晚雪的十二個族妹失蹤,疑似被救走。
五官瞬時扭曲,炎珩狠狠撕碎了紙條,猛地一掌拍在了車廂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