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沒有一句爭辯與求饒,只安靜地跪著,靜待著即將到來的懲罰。
王大人看了眼還在不停抹淚的女兒,擺了擺手。
溫婉婦人磕了個頭,輕手輕腳地出去,將門合上。
“秀兒,”王大人走到床邊坐下,抬手輕搭她的肩,“你這幾日去哪里了,怎的一點消息沒有?父親都要擔心死你了。”
王秀林往邊上挪,不動聲色地甩開他的手,哭得越發凄慘。
王大人耐著性子安慰了好半天,王秀林才勉強止住哭,聲音沙啞地將這幾日的經歷說了出來。
說到和神醫相處的那三天,她臉上還浮現了幾分不自在。
那樣的事實在是令人難以啟齒。
王大人聽完,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王爺他當真一句話沒說就扔下你離開了?”他嚴肅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她,語氣嚴峻。
“嗯,”王秀林委屈地點頭,眼淚再次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王大人表情即時就變了,沉默了許久,“秀兒,走,父親送你回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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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浴桶里,炎珩泡在滿是珍貴藥材的熱水當中。
熱氣氤氳,模糊了他鼻梁帶傷的面孔。
神醫坐于身后,將內力導入他體內,以此帶動藥力,一點點滋養他破損的經脈。
隨著汗水自額頭沁出,神醫臉色越發疲憊。
終于,他無力地垂下手,暫停了這次療傷。
“怎么樣?”炎珩感受著發痛的胸口,眼中蘊著幾分希冀。
神醫猶豫了下,還是實話實說了,“傷能好,但無法再修煉內力了。”
“嘭!”炎珩神色一下猙獰,用力拍了下浴桶,痛得他眉頭緊皺。
神醫沒有說話,出門去喚來丫鬟,給他沐浴更衣。
才忙完,下人來報,王大人將王夫人送回來了。
炎珩臉即刻沉了下去,看了眼邊上的神醫,聲音冷入心扉,“王秀林已經不是平王府的人,讓王大人愛往哪送往哪送去!”
下人去回。
“不可能!”王秀林尖叫出聲,“王爺怎么會不要我?”
她死死瞪著那回話的下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自趕我出府,你……”
王大人一把捂住了女兒的嘴,硬拖拽著她離開。
直到上了門口的馬車,他也沒有松手。
王秀林掙扎了一陣,因為過于虛弱,暈倒過去。
王大人收回手,長長地嘆氣。
他雖是給平王送女兒的官員中官職最高的,但其實在平王這里地位并不高。
之所以為平王辦事,也不是出于真心,而是有把柄捏在平王手上。
現下女兒被嫌棄、驅逐出府,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秀林再次醒來,是在曾經熟悉的閨房。
丫鬟守在床邊,細致地服侍她漱口,端來熬得濃稠的肉粥喂她吃下。
王秀林吃飽之后,除了鬧著要回平王府,就是不停地哭。
鬧得府上不得安寧。
王大人無奈,只得找了媒婆給她說親。
王秀林不愿嫁,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最終還是拗不過王大人,出了門。
婚事是她自己選的,給一個大官做妾。
也有求娶她做正妻的,但都是小戶人家,她看不上。
二嫁后的日子并不好過。
大官很寵愛她,也很寵別的小妾。
主母很善妒,總想方設法整治她們。
小妾之間也是爭風吃醋,今天你陷害我,明天我誣陷你。
烏煙瘴氣之中,一生就此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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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珩自從回京,就以中毒太深需要休養為由,推掉了所有差事,閉府不出。
皇帝不喜這個兒子,都沒有出宮來看一眼,只派了太醫常住王府,協助神醫給他解毒。
炎珩也不在意,每日療傷,籌謀大業,與炎璟暗暗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