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口照了進來,落在地上,倒映出窗口的那個人影。文云推門走了進來,輕輕走到季候的身后,道:“家主,殷河他走了。”
季候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么。
文云猶豫了一下,道:“剛才一直到出門的時候,他也沒有答應我這件事。”
季候淡淡地道:“此事兇險艱難,名聲又極不好,殷河他又不是窮途末路的搏命之人,有所猶豫也是在所難免的。”
文云嘆了口氣,道:“可是您已經把條件說得那么好了,他居然還沒動心。”
季候搖搖頭,道:“他如果沒動心的話,剛才就直接回絕我了,最后說了一句回去仔細考慮一下,分明就是動了心,只是眼下大概還過不去心里那一關而已。”
文云想了想,忽然自嘲一般苦笑了一下,道:“也對,雖然平日里我對那些荒人也不怎么看得起,但如果要我真的去做,也許要斷送四五千條性命……這種事情,只怕我也是很難做得出來啊。”
季候負手看著門外遠處,半晌后忽然道:“他會回來找我的。”
文云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位家主竟對殷河有如此強大的信心,隨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家主,萬一那年輕人做到你說的那些事,莫非你就真的要幫他上位,在未來接掌你的長老之位嗎?”
季候面色不變,淡淡地道:“以后的事,誰說得清楚呢?先等他做到再說吧。”
文云看了一眼季候那沉默如冰的臉色,心中忽然一寒。
這個時候,腳步聲突然響起,兩人轉頭看去,只見嬌俏的季紅蓮走了進來,對季候道:“爹,你找我?”
季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著季紅蓮招了招手,示意她走過來,同時口中道:“是啊,來,過來吧。”說著,他同時對文云使了個眼色。
文云會意,向季候行了一禮后向外走去,離開的時候還順手帶上了書房的房門。
季紅蓮走到季候的身邊,道:“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季候伸手摸了摸這個女兒的頭發,臉上露出幾分慈愛之色,道:“你前頭不是跟我說了,這次再去神廟后,很可能以后就不能再像現在這般頻繁出來見面了嗎?咱們父女二人平時見面就不多,以后像這樣的機會就更少了,我心里有些難受,就想跟你多說說話啊。”
說到最后,這個手握大權的男子似乎也有些動情,面上露出幾分黯然之色,還嘆息了一聲。
季紅蓮面上也有了難過之色,眼眶微紅,但還是強忍下來,輕輕拉住季候的手臂,柔聲道:“爹,你別擔心,以后一有機會,我就會出來看你的。”
季候有些欣慰地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季紅蓮白皙的手背,隨后拉著她走到一旁桌邊坐下,問道:“對了,我一直沒仔細問你,為何這次回去神廟,你會覺得以后可能出來的機會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