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后,這支隊伍行進的速度變快了一些,但也沒有快太多,大抵還是為了照顧在馬車上年事已高的大祭司,不想讓馬匹車廂顛簸,所以走得都還算平穩。
如此走了很久,他們才抵達了內環之地的邊緣地帶,同時也是那條通天之路開始的地方。
這支隊伍在這里停了下來,準備過夜。也就是在這個晚上,季候與大祭司商議了許久,經過反復考量之后,最后決定帶五十人的精銳士兵護衛大祭司前往神山,同時季候也親自前往。
對于季候也隨著隊伍跟來的這件事,大祭司一開始是有異議的,但季候則是態度十分堅決地表示自己也要跟著進去,一來,是衷心敬仰大祭司,內環之地中危機四伏,他一定要保護好大祭司的安全;第二么,就是季候實際上也是對通天之路修建過程十分了解的人,而其他士兵包括大祭司對此也是大部分一無所知。若是在內環之地中遇到什么突發的意外情況的話,季候跟在一旁,或許還能夠處置一下。
這兩個理由最后說服了大祭司終于點頭答應下來,不過在最后,他還是有些不無遺憾地道:“要是殷河那小伙子在就好了。”
季候笑了笑,點頭稱是,卻是沒有再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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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河當然是這種情況下最適合的人選,他不但進過內環之地,而且在里面生活了三年,特別是在前一段日子里,他還作為修路的主事人帶領大批人馬進入其中,直到最后將這條神秘莫測的通天之路修好。
單從內環之地的實際情況了解來說,整個圣城乃至整個人族,如今都不會有比殷河更適合的人選了。
只是如今的殷河,卻一直昏迷不醒地躺在圣城大金字塔中,宏偉神廟里的某間靜室里,季紅蓮在大多數的時候都在這里陪著他。
此刻的殷河躺在床上,臉色憔悴蒼白,但神情卻是安詳多了,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太過痛苦的樣子,似乎在內環之地中所受到的傷害在這些日子的靜養中,正在逐漸減退。
季紅蓮輕輕拉起被子的一邊,為殷河蓋到了脖頸上,蓋得更緊密了些,然后輕輕嘆了口氣,道:“殷河啊,你什么時候才能醒呀?”
殷河沉默不語,眼睛仍是閉著,躺著一動不動,似乎對外界的一切聲音都充耳不聞。
季紅蓮沉默下來,目光望向別處怔怔出神,過了一會后輕聲道:“我爹爹和師父,他們兩個人都要進入內環之地了,那里面聽說是世上最兇險的地方,我、我很擔心他們……”
“哎,要是你醒著就好了。除了他們兩個人,這世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而你又是我們圣城里最了解那個地方的,如果是你帶著他們兩人進去,我就放心了啊。”
說到這里,季紅蓮似乎有些傷感,面容中也有幾分揮之不去的擔憂,不過片刻后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轉過來看了殷河一眼,卻是一時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哎,我在胡說些什么啊。你如今都這副樣子了,在內環之地中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危險,我怎么還能叫你再為我冒險去那個地方……”
她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但臉上的憂慮之色卻是越來越重,眉頭間的愁緒好像解不開一樣。
“可是,如果你真的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危險,那么,我爹和師父也是走的相同的那條路,會不會也……也會有危險呢?”
美麗的少女憂心忡忡,輕聲嘆息著,過了一會后,她雙手合什,一臉虔誠地望著天上,低聲祈愿道:“愿神明保佑他們,一切順順利利,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