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便見他垂眼道:“閣下說的是,既然東西也沒丟,那此事便作罷了!”話畢陰沉的掃了少年一眼,不甘的走了。
掌柜的此時上前來道:“我魔族向來強者為尊,今日若不是這位大人護你,就連我也是不敢再說話的。”
少年也知其中道理,但兇蠻慣了,一時竟忘了該如何道謝。
御瑤看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柔弱”樣子,微微勾起了嘴角:“怎么?剛才還一幅要咬人的模樣,如今卻這般呆傻,我竟不知自己原來救的是個癡兒呢。”
那少年表情一噎,立馬回嘴:“你才呆傻,分明是他偷我的東西,我就是要咬他。”
御瑤見他如此,一點認錯的態度也沒有,轉身將酒錢交給掌柜,徑直向門外走去。少年見御瑤不理他,頓時有些緊張,又見她要走,猶豫片刻,連忙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御瑤負手在前面走著,眼眸彎彎,心想:還知道跟上來,倒機靈的很。兩人一前一后走了許久,終于在一家富麗堂皇的客棧停住了。
少年一怔,古怪的看向御瑤,而御瑤瞥了他一眼,依舊未說話。她能說自己當時只是想在那個客棧待片刻,想好之后去哪座山安家便走,卻未曾想如今多了他這個拖油瓶的事實嗎?肯定是不能啊!
帶他走了進去,和老板訂好客房后,二人終于坐在了一起。
御瑤靠在狐絨躺椅上一言不發的看著他,良久,在他快撐不住的時候輕聲問道:“叫什么名字?”
少年僵直了脊背,有些緊張的回答:“江玉樓”
御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家中可還有人?”
江玉樓垂下雙眼,兩只有些臟的手反復揉搓著身上那件同樣臟兮兮的衣袍。許久才道:“沒有了,仇家找上門,就我逃了出來。”
御瑤了然,她探其元靈,發現這少年并非出自神魔族,而是仙族的人。獨自一人游蕩到這里,定是家中出了變故,而他先前一口咬定那法器是他的東西,想必之前還真是他的。
問完后,御瑤便不再如先前那般冷淡,她還是喜歡這孩子的:“既是孤身一人了,你可愿跟了我?”
見他呆愣的模樣,御瑤輕笑:“我生來便是一個人,過得十分的逍遙快活。不懂你們這些仙家之間的難舍難離,我只清楚,修道一途向來無情的很,你家原是滅了別人,別人修煉有成回來報復,也正常的很。若你將來修為圓滿,再想報仇也不是不可。但我想多說一句,冤冤相報于你并無好處,我等修士,手上還是少沾染血腥為好。”
御瑤拿她這天生地養的身世與人家作比,委實有些不厚道,但這里無人反駁她,她倒覺得自己的話頗有幾分道理。
江玉樓依舊垂首,靜靜地聽著,等御瑤說完了才抬頭看向她:“大人說的有理,可生養父母之仇,若我因怕往后會有麻煩就放棄了,不報仇了,我倒不如現在就隨他們而去。”說完又堅定的看向御瑤,道:“血仇不報,心魔亦是難消!”
御瑤這是第一次在少年人身上看到仇恨,知道自己再說也沒什么用了,點點頭道:“好,那你今后須得更加刻苦努力,也好早日報仇來告慰你的族人。至于心魔,我只是說著嚇你罷了,不必過于擔心,有我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
最后一句,何其的狂妄不羈。好似困擾仙者最后成道的心魔,于她不過是個小嘍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