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何憂走在御瑤身后兩步的位置為御瑤引路,聽御瑤所言后沉默了片刻,復又道:“瑤尊,陸吾神君還能再回昆侖虛嗎?”
御瑤止步,向頭頂那方赤陽望去:“他初降生時,曾被妖族的兩頭兇獸虜獲,險些就被燉了。當時本尊正好重回仙妖界,乘云歇息,低頭就看見他把自己藏在九條細絨尾巴的后邊,抖個不停。
那張臉太丑了,鼻子眼睛嘴全擠到了一起,本尊不忍他還未被吃先讓自己給丑死了,便出手救下了他。”
“他是天地間頭一只陸吾,生來便掌管昆侖。當初把他扔給江玉樓時,江玉樓還令他司掌了天之九部,可謂是十分重用。”
“這家伙膽子也小的很,幼時被混沌和梼杌欺負過,此后每次遇見都害怕,所以等他再長大點,便央著江玉樓將四兇驅出天界。江玉樓寵他,就答應了,下旨令四兇拖家帶口的去了四裔之濱。
他當初被慣得十分跋扈,遠沒有現在這么老成。哼!想來在你們面前慣會裝模作樣了。”
青何憂安靜的站在御瑤身后,聽她這樣隨意的便將陸吾神君的丑事抖了出來,哭笑不得:“嗯,瑤尊猜的不錯,神君在我等面前確實很維護他昆侖神君的面子。”
御瑤聽見青何憂的輕笑才回過神,雙眸雖然一直盯著烈日也未有半分不適,此時收回目光也輕笑出聲,仿佛十數萬年前的趣事讓她緊繃的神識舒緩了不少,竟不像之前那么凜若冰霜了。
轉頭看向青何憂,御瑤又道:“你們如今這般尊他,念他,想來這十萬年,他一直記得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若如此,十萬年護佑一方生靈的功德傍身,他便不會有事。”
“因果相報,他此番為了江玉樓被困昆侖之底,便是來還江玉樓的恩,還有當初因一己之私,令四兇于貧瘠之地流放數萬年的果。”
御瑤勾唇一笑,道:“本尊只要還在世,他便有重出昆侖的一天,但是世間萬法有道,他的道,還要他自己走。”
青何憂看著眼前尊貴不已的女子,眉眼中是絲毫不將萬法之道放在眼里的神情,而他竟覺得理應如此。他有些羨慕神君了,能在初生便遇到她,得她庇佑在意……
待發現自己一直看著御瑤后,青何憂忙低頭告罪:“在下失禮了,尊上息怒。”話落,青何憂不再如之前那般從容,眼中竟閃過一絲慌亂。
御瑤淡淡看他一眼,擺了擺手。青鸞一族乃十萬年后起之秀,沒見過世面很正常,御瑤面無表情的想到。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一間房前,那只小青鸞此時也在門口站著,明顯已經等他們許久了。青芃遠遠的便看到了二人,越看越激動,暗自想道:真是太般配啦!
待兩人走近后她才磨磨蹭蹭的迎了上去,笑吟吟的道:“族長,大人,你們終于來了!”
這小鳥見自家族長在跟前,就一改來時路上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想來是忘了御瑤的訓斥了,真是個不記仇的鳥兒。
御瑤“嗯”了聲,向青何憂要出琉璃香爐后,擺手止住二人。不等青何憂解開結界,便已推門走了進去。
走進內室,御瑤一眼便看到,江玉樓安好的躺在床上,兩手交疊放在身前,眉目如畫,容色安然。柔和的紅芒圈著他,慢慢喚醒他的血肉和筋骨。
青何憂一己之力所設下的結界在御瑤看來,簡陋的不是一星半點兒。若神魔兩界的人有心搜尋的話,很快就會被發現。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凝聚江玉樓神識要緊,她雖不知為何這么久了神魔兩界的人也沒動靜,但猜到應是二界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可到如今,除了江玉樓,她誰也不愿信。所以寧愿多等幾天,也沒向青何憂他們問起外界的事。
拿起琉璃香爐,御瑤本想調運體內僅剩的一層魔力去催動神器,卻忽然發現,這神器早就開始凝聚起了江玉樓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