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為什么這么久,神魔兩族都沒動靜,原來是傷了元氣,如今不知在哪茍居療傷呢!
江玉樓還說,她那日在兩界山遇到的兩人,正是如今仙妖兩界的主人,一個叫越云,一個叫奉淵。
他還是仙妖兩族帝尊時,這兩人職位不高,平日里親如手足,而如今各自掌管仙族和妖族后,卻是勢同水火。
那時他忙著神魔兩族的事,顧不上其他,不曾想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二人早就暗地里投靠了神魔二族,培養勢力想要奪權。
他當時事情太多,未將二人放在眼里,待最后細想才察覺,可能當初御瑤做局時這兩人曾壞過事。
但到底做了什么,他還沒來得及詳查便快要死了,終是有心無力,而這也是他心中一件放不下的事。
想到此,御瑤抬手揉了揉眉間,有些發愁。她當年能到與天同齊之境,是最后去兩界山神魔本源之地得的機緣。故如今就算神魔兩族銷聲匿跡了,她想要修煉也不成問題,可是……
她重生回來,就是因為天道不公,讓她含憤而死,致使滿腔怨憤難以消散。她一心只想尋仇,可現在……仇人不是身死道消,便是不知所蹤。唯有的兩個小雜碎,如今卻是位高權重,委實不是一時片刻能削死的,實在憋屈。
其中一個,三天后還要跳到她眼前蹦跶,而她卻得躲出去!
御瑤的氣一下喘不勻了,周身氣息瞬間躁動起來,變得冰冷狠厲。直接把原本由她護法,正修煉的江玉樓打斷。
感受著從體內又溜出去的那縷神識,江玉樓有些無奈。如今他五感以全其三,雖然依舊看不見,但神識已入體內四分之一,已經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了。
他知道御瑤在氣什么,但做人就該能屈能伸,往后還回去便是。轉念想到她何時受過這氣,又覺得確實委屈。
輕輕嘆了口氣,江玉樓溫聲道:“何至于氣成這樣,你先他一步走了,就是沒和他對上,既沒對上,便不算他迫你離去。且他也不配參見你,你就當我想去凡間散散心,陪我游玩罷了。”
御瑤放下眉間的手,看向江玉樓,目光深邃,此時有些不見底。自江玉樓復生,其實他很少同她斗嘴,也不像當初兩人歷練時對她小心謹慎服侍的模樣。
反而更像……更像十萬年前她客居天界時他對她的態度,有些溫柔,也有些隱忍。
不過,除去幼時說話刻薄些,其實他長大后待人都很溫潤,也實當得起“言念君子,溫其如玉。”,但這卻有些……
當初她有些不適應,但那段時間她忙著神魔大戰的事,二人見面的機會并不多,她并未深想。所以在江玉樓問她:“若神魔不再相爭,你可愿留在仙妖界?”時,她記得當時自己只笑說:“神魔不再開戰,那四海不就安寧了嗎,六界這么大,我留哪里不一樣?”
那會兒江玉樓好像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再之后……她也記不住了。
只是當時他凝視她的眼神,卻讓她第一次看出了些什么。
那種百感交集,欲言又止的表情,江玉樓第一次表現的那樣明顯。她卻因諸事纏身,并不覺得沒有開口的事,會是多么要緊的事,沒有追問。
可如今御瑤看著雙眸緊閉,表面一幅無所謂,實則卻隱隱露著擔心,不自覺就寬慰她的江玉樓。她很想告訴他,自從他五感不全后,其實他的所思所想總是不經意就顯露在了臉上。
可她不能說。
御瑤一想到自己養大的孩子可能喜歡她,就有些……內心就好似有千言萬語......
頗為復雜……
要說她厭惡,也不是,她只是不習慣。他們這種天生地養的人,本應該是無情緣的。就像她的那兩個“哥哥”,雖后宮皆是美人無數,實則從未有人走過心,都是為了滿足欲罷了。帝后之位,哪個不是空著直到他們神隕?
當然,御瑤也明白,他們只是因為覺得沒人配得上和他們站在一起,共掌一界。
可她為何會在年幼時得到天意,說她同江玉樓有緣呢?這是天道獨獨厚待她?還是看不起她啊?因為她化成了女身,所以得有一個道侶嗎?
御瑤想的出神,便沒搭理江玉樓。江玉樓一頓,知她又在想那些往事,也沒再問。只是微微咳了起來,身子跟著抖了三抖,看著虛弱的很。
御瑤一晃神,眸中神色重新聚在一起,閃身便坐在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