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平坦的大道上,一輛平淡無奇的馬車緩緩向東行駛著。車簾微動間,里面卻無一人在內,唯一五層寶塔安放在桌上,流光縹緲。
御瑤和江玉樓此時都在聚靈塔內修煉,不過江玉樓在第四層,御瑤在第五層。她不能像江玉樓那樣,在其中一層修煉,如今恢復傷勢,增快修為還是得雙管齊下才是。
沒錯,在走出青鸞一族時,御瑤神體抓住時機重新掌握了主導,且比一直裝筆的魔體修為高了一大截!
要說她是什么時候出來的,便是紅召南說“臣不敢”那會兒,那家伙正好心中躁動,無心留意她。
抱著江玉樓出了青鸞族的結界,一直走到半山腰,御瑤才召出了青陸車。二人在車上坐好后,御瑤向江玉樓說了她如今的情況,江玉樓一怔,他說為何她忽然間有些不同,沒想到竟是被逼得兩體雙分所致。
忽然,江玉樓皺眉問道:“你同我說實話,你是如何救得我。”
御瑤一頓,她知道為何魔體沒有向江玉樓說,她自然也感受到了對方的矛盾。但如今神魔雙分,雖然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波動,但卻對彼此造不成太大影響。
而她只想盡快恢復修為,再去調查當年之事,沒時間和心力去想其他的事。所以雖然心中有些異樣,但卻被御瑤暗暗隱了下去。
聽江玉樓問她,便簡單的將自己取出精血滋養他仙體,要來昆侖龍髓為他做修復神識的香爐,還有在其中加入神骨等等諸事三言兩語交代完了。
看著緊抿著唇,手握成拳暗暗發抖的江玉樓,御瑤也只抿唇不語,在心中做著較量。
可在她還出神時,江玉樓忽然傾身將她抱在了懷中,下巴蹭著她露在外面的脖頸。雙手仍然有些抖,略微急切的喘息直接落在了她的耳邊。
御瑤嘆口氣,心想還是哄一哄吧,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孩子。
御瑤抬手放在他緊繃的背上,輕輕拍了拍:“你剛醒不久,不該大慟大悲。我沒事,你無需擔心。
陸吾也沒事,在契機到了我便同你去接他出來。”
江玉樓抱的她更緊了,有吻輕輕擦過她的頸間,隨后便是一滴淚打在了上面。她一怔,有些不會動了,聽到江玉樓嗓音微啞的道:“你能重生,上天待我不薄。御瑤,你知道對神族和魔族來說精血有多重要!你好蠢。”
御瑤一頓,忽然使力拍了他一下,哼聲道:“嗯!我是挺蠢的,救你這么個白眼狼!過幾天修養好了,便該輪到你伺候我了!”江玉樓輕笑出聲,溫聲答應著。
見他慢慢平復了下來,御瑤又道:“江玉樓,你是不是還沒告訴我,你如何劈的兩界山,你的本命劍是不是因此損壞的!還有,你是如何神隕的。”御瑤從江玉樓懷里退出,眸中深沉,盯著他緩緩問著。
江玉樓一僵,聲音不復往常溫潤。稍顯僵硬的道:“當初我趕到兩界山時,唯有已廢的鳳瑤劍在那里,你...已經不在了。我一氣之下,用本命劍劈了兩界山。后來又同帝景和凜煬打了一仗,受了重傷。再之后,替神獸幾十余族設絕世結界時,耗費了許多心力,所以最后就命隕了...”
御瑤臉色隨著江玉樓的闡述越來越冷,許久,語氣帶著化不開的冰寒問道:“是因為那兩人?”江玉樓點了點頭,此時雙眼雖然睜開了,但眼底卻呆滯無神。
御瑤一愣,本欲出口的教訓之詞頓時散去一半,心中明白他是因為自己才如此做,想罵也罵不出口了。
輕撫他的雙眼:“再不會了。他們,必得血祭鳳瑤劍,才可平吾血恨!”御瑤雖沒什么動作,卻憑一句話,便凍結了車里流動的氣息,寒冰在車內橫生四起。
江玉樓一頓,揮手召出業火,慢慢化去了車內的玄冰。然后微一嘆氣,將她握的死緊的手攤開,一點一點的按著,慢慢安撫她躁動的情緒。
江玉樓看著她眼底化不開的恨意和死寂,心中一陣刺痛。御瑤前世從未如此漠然冷淡過,重來一世,他怎愿她一直活在報仇之中。
待他查清仙妖二主對當年之事都干了什么,處理了這最后的人后,他便告訴她一切。到時,無論御瑤是否還愿他跟在她身邊,他都會賴著她。
此時,他的雙眼不再暗淡無神,而是滲著隱隱的血紅,嗜血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