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瑤一頓,溫聲笑道:“好,你放心。”
雖然地方很大,但御瑤還是只讓自己浮在空中,并未站在樹枝上。指尖在江玉樓眉心處一點,溫和的神力不受一點排斥便進入了江玉樓靈海之內,一點一點的將元靈與元嬰籠罩。一瞬間,江玉樓全身亮起了血紅的光芒,且迅速向外擴散,最終在其體外一寸處停息。這便是之前的血紋,御瑤微微點頭:確實并未完全吸收,否則,江玉樓的仙體應該十分堅韌,修為也應隨之突破,而不是像如今這般,都還沒有恢復。
不過有了這層血紋,接下來就簡單多了。御瑤放在江玉樓眉間的手一直未動,自己也雙眸緊閉,隨后,她的神識便通過指尖進入了靈海。
只見本應靈霧繚繞,一望無盡的靈海,此時卻已經能夠一眼看到頭,靈海領域收縮到只有方寸,上面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裂痕,這就是因為曾經神識破碎導致的裂縫。
沒有幾個人能像御瑤這么走運,身死道消了修養幾萬年就和沒事人一樣。那些身軀已死又能重生的,實際上都不是真的死了。魂魄不散,便可入輪回,前塵往事如煙,一切重新開始,也就是相當于沒死。而魂飛魄散的人,不入輪回,神識飛散六界,直到有一日被其所化。向來是毫無生機的,也就御瑤,有能力逆天而行,還沒事。
此時御瑤已收回了左手,靜靜的看著江玉樓,在他眉間正緩緩的凝聚著金光,那便是御瑤用自己的神識牽引出來的江玉樓的元靈與元嬰。負在身后的右手一動,琉璃香爐便穩穩的落在了手中。輕輕一推,香爐便飛向了那點金光,轉動間已將它收了進去。
元靈倒無妨,只是元嬰需要她來凝聚,重新化形。如果不是形勢所迫,其實也不用她插手的,江玉樓完全可以自行修復。
御瑤暗嘆一聲,兩手在身前一合,一道法訣便已成型,神色一厲:“開!”
頓時在御瑤腳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白色蓮花,一層球形光罩從中升起,將御瑤和江玉樓圈在其中,那便是由御瑤神識做網形成的結界。
而御瑤眉間正一縷縷的飄出白色流光,進入琉璃香爐,緩緩將江玉樓的元嬰圈起,聚合,再帶出香爐。御瑤的神力純和溫潤,其間也沒有出現狀況,而當御瑤神識之力減弱時,她腳下的蓮花會立馬落下一片花瓣化作白光融入其中,過程雖然緩慢但卻是真的在凝聚。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一模一樣的江玉樓站在了御瑤身前,靜靜地凝視著她,眼中深邃如幽谷深泉。御瑤雙眸微啟,與他對視,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只緩緩相視而笑。
右手展開又向下一收,江玉樓雙眼又重新閉上了,不過嘴角的笑一直揚著。
御瑤左手一引香爐,江玉樓的元靈便一縷縷向外涌出;右手畫陣,只見安放在床榻上的江玉樓仙體緩緩向身下紅金玉石中融去,那層血紋重新收縮,滋養修復著江玉樓的仙體。即使一心二用,御瑤也是不慌不忙。
等到一切都弄好后,時間已經過去了一月。兩人也沒有著急出去,又在聚靈塔內待了一個月,恢復神識的損耗。最終江玉樓的仙體被御瑤收入了靈海內,和那個一半白一半黑的小人兒待在一起。
當他們再次出來時,人界已經入秋,外面正落著綿綿細雨。
江玉樓依舊一身白衣,溫潤如常,只是雙眼眸光深邃,為他添了三分冷淡。不過,他的身高比之前低了不少,也瘦小了許多。但這并不是因為元嬰分身的緣故,而是某人偏要讓他變成少年的模樣,說這樣好拜師。
二人沒再逗留,向掌柜問清九清元虛宗的具體方向后,便伴雨遠去了。
良久,掌柜看著手中多出一塊的極品軟玉,又抬頭看看遠處只剩虛影的馬車,一時無言。
雖不曉得為何之前跟在那位大人身邊的男子變成了少年,但大人物的事自己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從袖中拿出之前那塊軟玉,向著遠處的殘陽照去,恍惚間能看到里面有什么在流動。他曉得這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就是一塊也能買下他的酒樓,甚至是荊京的半條街,更遑論兩塊兒。掌柜暗暗想道:以后甲字一號房再不住人了,就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