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言的男子就在這幾名士兵正中央。
那是一名身材削瘦、顯得神經質的青年男子。
男子有著一百人當中,有一百人都想象得出會發出尖銳刺耳聲音的容貌。
不過,男子畢竟具有領主的風范。
看見代官跳下馬并準備跟隨在旁時,其出手阻擋的動作相當具有威嚴。
看見男子獨自朝向莉莉薇走來,羅利認為男子應該是不想被其他人聽見交談內容。
“余名為林冠潤。”
然而,羅利沒想到男子竟然是主動道上姓名。
男子似乎沒有直接就懷疑羅利說的話。
羅利準備屈膝表示答禮,但男子同樣以手勢制止了。
“我是隸屬于萊恩商業公會的羅利。”
聽到羅利保持站姿這么說,林冠潤“嗯”了一聲點點頭,又嘆了一口長氣后這么說:“余就直問好了。你有什么證據能證實你說的話嗎?”
林冠潤走下馬背主動靠近,并且一開口就說出這般話語,明顯看得出他沒有自信。
強勢話語必須以強勢態度說出來,才是真正的強勢。
看著林冠潤的表現,羅利不禁覺得林冠潤的為人確實很像在狹窄領地中,會為了保身而汲汲營營奔走。
“您希望我拿什么作為證據呢?”
聽到羅利反問道,林冠潤瞬間說不出話來。
看見林冠潤一副憤怒模樣張大嘴巴,羅利猜想著林冠潤可能覺得被人愚弄,要不然的話,就是針對羅利說出的話語內容。
“余從未聽說過什么要列入圣人的消息。如果真有如此重大的事情,應該會傳進余耳中才是。說吧,你有證據嗎?”
膽子小的男人因憤怒而漲紅著臉時,幾乎百分之百的狀況都是因為其心底燃起恐懼之火。
不過,羅利當然知道,沒必要刻意傷害林冠潤的自尊。
于是,他立刻延續話題道:“這件事情,與諸多地位高的人物有關。像我這種程度的小商人,不可能拿得到什么物證。不過,雖無法出示物證,但可以列舉出這次委托工作給在下的貴族大人們的姓名。”
貴族的世界非常狹小,貴族們彼此大概知道什么人與什么人有關聯。
更重要的是,在這塊邪教徒與軍隊混在一起的土地上,靠著四處諂媚而存活下來的領主,應該很了解莉莉薇面的事情。
羅利先咳了一聲后,在腦中翻開毛燕的日記說:“恩加斯地區的蘭博基笑伯爵、波克爾地區的馬金玲侯爵、博冰領地的伊斯卡利亞侯爵、不拉多拉大主教區的賽維肯里基大主教。”
說到這里,羅利先停頓下來觀察林冠潤的反應。
或許是對某貴族姓名有印象,林冠潤一副發愣模樣。
羅利繼續說:“至于紅英國,則有杜金山伯爵、付琨晶伯爵、曼多巴伯爵夫人。辛斯維爾則有……”
這時,領主舉高手制止了羅利說下去。
或許是因為,緊張,林冠潤的臉色鐵青。
羅利說出的凈是辛斯維爾以北,或是辛斯維爾周邊的領主姓名。
對于每次為了自我利益一下子貼近正教、一下子貼近異教的林冠潤來說,對這些人應該都有印象才對。
而且,還有一件重大事實。
那就是自己的領地上發生與這么多諸侯有關的事態,林冠潤自身卻完全沒能參與的事實。
這代表著林冠潤可能被認知為站在異教那一方。
如果羅利真是為了列入圣人的確認工作而來。
林冠潤現在做出懷疑羅利的言行舉止,將來可能會使得其立場變得更加危險。
為什么呢?因為,林冠潤臨到此時如果想要拜托其他領主幫忙調解,只能透過前來實地確認圣女狀況的羅利。
“可……可以了。那么……那么余應該怎么做才好?”
如果說羅利看見林冠潤死纏爛打的模樣不覺得可憐,那會是騙人的。
但憤怒的感覺更勝于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