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為,被主人按住頭才乖乖不動,但現在主人的手已經不在我頭上了。
我朝向自己不小心讓我松綁的笨蛋,齜牙咧嘴地咬住了他的腳。
主人穿過官方大門后,昨天那位婦人出來迎接,但臉上浮現有些訝異的表情。
因為,主人微微低著頭,甚至輕微流著汗。
盡管感到訝異,或許婦人還是以為主人純粹是慌張趕來,所以沒特別說什么就讓主人往里面走去。
另外,那個傲慢小子被我咬了一口后,仿佛看見世界末日到來似的發出慘叫聲倒在地上。我當然懂得拿捏分寸,知道不能讓那小子受傷,所以我放輕力道以免撕裂其皮膚,但相對地以低吼聲盡情威脅對方,最后咬碎其衣角。錢少蓮哭喊了好一陣子說自己的腳受到重傷,不久后發現沒受傷時,他那茫然不解的表情真是妙極了。
所以,我算是頗為痛快,但主人似乎并非如此。
通往官方最里面時,主人看見走在前頭的婦人前胸部位與其前胸部位的差異,露出我不曾見過她如此沮喪的表情垂下了頭。
不過,抵達鐘樓后,主人便收起這般沒出息的模樣。
在難掩貧寒模樣的官方里,我們來到特別醒目,且為了取代合葉已腐朽的房門,而掛上布簾的房間。
帶路的女子用手撥開布簾,并請主人走進房間。
下一秒鐘,多道目光集中而來,連我也全身毛發倒豎。
“我帶她來了。”
為主人帶路的女子說道。
出現在房間里的人無論是年齡或容貌,都找不到共通點。其中有身材肥胖的男子,也有年輕女子,還有就快走到人生盡頭的年邁老人。唯一的共通點就是,所有人身上皆散發出一股責任感,在人類世界里權力經常伴隨著責任感。看來王美順會把主人叫來,似乎不是為了與主人愉快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立在旅館墻上的牧羊人拐杖,主人的手微微顫抖起來,然后一副在水中尋找空氣似的模樣尋找我,并抓住了我。
所有人朝向主人投來打量眼光,我把視線移向這些人背后。
與昨天前來探病時一樣,王美順依舊躺在床上,但其身邊出現一名眼熟的人物。
那名人物露出感到懷疑、仿佛怨恨著全世界似的滯鈍眼神,其一邊嘴角顯得僵硬地微微揚起,且嘴唇缺乏血色。她的視線落在躺在床上的人物身上,手與王美順的手相疊,放在安置在王美順身上的圣經上。
鐘有艷動作緩慢地看向主人,感覺都快聽見像魚兒在池中游動似的聲音。
然后,她一副懶得開口說話的模樣嘟起嘴唇,話語也隨之溜出:“你是神仆韓昭月吧。”
鐘有艷好端端地為何突然稱呼主人為神仆?
然而,鐘有艷緊接著說出的話語更加沉重:“我以王美順之名,任命你為亞里士多官方的輔助祭司。”
我與主人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鐘有艷沒理會地說出這般話語。
看見現場沒有任何人笑出來,我才察覺到鐘有艷并非在開玩笑。
連我都這樣了,更別說是主人。
直到鐘有艷搭腔說話后,主人才回過神來。
“我不是在開玩笑。”
聽到只是傳達事實的冷漠話語后,主人縮起身子。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各種不同領域的人聚集在這里,而且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嚴肅表情。
看見這般場面后,就算主人的思緒再單純,也會想到是因為,“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