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主人對裁縫抱著難得有的自信,但世間總是如此不順人意。
“我可以讓你一些基本技巧。雖然我自己都還有很多技巧想向前任師父學習。”
鐘有艷在桌上揮動羽毛筆的模樣看起來,已是個十足的裁縫師。
或許一方面是因為,沒能好好吃飯,才會如此纖瘦,但鐘有艷的纖細曲線散發出禁欲感,動不動就像在懷疑人的目光,也像是為了準確看布料而有的獨特眼神。
鐘有艷的模樣很適合以“年輕女師傅”來形容。
“請務必讓我基本技巧。”
聽到主人的話語后,鐘有艷顯得難為情地瞇起眼睛,并回答了聲:“嗯。”
“還有,我也可以讓你那個吧。”
“那個?”
“沒錯。”
鐘有艷一邊說道,一邊收拾起東西。
時間已經很晚了。
連我這條不貪睡的狗也因為,太困,而忍不住張大嘴巴打哈欠。
所以,鐘有艷緊接著說出的話語,就這么直接丟進了我的大嘴巴里。
“我聽旅館的老板娘說你在唱走了調的裁縫師之歌。”
我不小心從喉嚨發出奇怪的叫聲。
如果我是人類,肯定會捧腹大笑。
鐘有艷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只有主人一人在橙色燭光籠罩下,仍看得出滿臉通紅,并且僵著身子。
“那、那、那個是……”
“哈哈哈,現在已經晚了,所以不太方便,但我會找時間好好讓你怎么唱。我第一年當學徒的時候,就已經唱到都不想唱了。我還被迫站在城鎮的廣場中央唱呢。”
鐘有艷一把抱起布料和其他物品,然后一副懷念的模樣說道。
主人因為,太過難為情而甚至眼角泛著淚光,但那表情也摻雜了開心情緒。
“不過,相對呢。”
看見我不停地甩動尾巴,鐘有艷用腳尖頂了一下我的側腰后,繼續說:“你要讓我唱牧羊人之歌。”
站起身子之前,我的視線已經移向主人。
主人的臉部像結了冰似的僵住不動,然后把視線移向一直立在墻上的那把具有特征的拐杖。
主人當然能堅稱那是行上所需的拐杖。
即便如此,主人還是把視線移回鐘有艷身上,并試圖張開顫抖的雙唇。
這時,保持淡淡笑容的鐘有艷先開了口:“錢少蓮跟我說過了。畢竟那家伙繼承了先祖流傳下來的遭人唾棄血統,只能當個放高利貸的人。那家伙很擔心你呢。啊!不用這么嚴肅啦。”
鐘有艷踏出一步、兩步地走近主人,然后在主人耳邊低聲說:“因為,我也打算找放高利貸的人當老公。”
“咦!”
主人的表情一變再變,甚至讓人佩服起她怎么有辦法說變就變。
鐘有艷一副享受看主人這般反應的模樣瞇起眼睛,然后一邊說:“我走了。”一邊朝向房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