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異口同聲地吵鬧著,并且邊笑著舉高長劍或長槍邊抗議。
羅利有種像是被精靈撓了撓鼻子的感覺。他完全不明白為什么大家會突然這么高興。
“哈哈!別生氣……別生氣。還不知道追兵是誰之前,我也是一直擔心得要命。不過,趙本海那家伙還真有一手。他好像從德利修斯商行那里收下了不少錢。都已經賺到錢了,他還打算賣人情給我們。”
賽繆爾看似愉快地說完后,傭兵們還是不斷叫罵,以對率領戰龍邪教隊伍的趙本海表示不滿。
然而,羅利還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來得好好跟他們演一場戲,讓他們找得到借口才行。”
說完之后,賽繆爾把指揮權交給了曲子豪。
“就是這么回事!準備繼續行商進!如果想要早一天在有屋頂的地方睡覺,就給我走大步一點!”
曲子豪扯開嗓子也發出指示,但傭兵們的氣氛還是顯得松懈,并慵懶地發出回應。
傭兵們一個緊接著一個解散,并重新回到原本的隊伍之中,但氣氛與剛才截然不同。
聽到追兵是戰龍邪教隊伍后,真的能如此安心嗎?
或者是,本來就說好了呢?賽繆爾與趙本海似乎是會一起喝酒的交情。可是,傭兵不是只要拿得到錢,要他們舉旗造反多少次都無所謂嗎?
羅利回到自己的馬兒身邊后,賀蕭從一直放在馬背上的藤籠里,稍微探出頭說:“發生什么事了?”
賀蕭似乎是被剛才大聲說話的聲音吵醒了。
因為,隊伍前頭已經踏出步伐,所以羅利先隨著隊伍前進后,才回答:“追兵似乎追上來了。”
聽到羅利的話后,賀蕭沒有表現出驚訝,也沒有顯得悲傷。賀蕭以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目光沉默地看著羅利。
“不過,他們似乎完全不擔心的樣子就是了……”
羅利從馬背上卸下藤籠,然后一邊單手抱著籠子,一邊搭腔說道。
賀蕭思考了一會兒后,謹慎地回答:“對方的部隊是他們的密友吧。”
然后,賀蕭安心地嘆了口氣。賀蕭也明白這件事代表的意義。
“這是怎么回事呢?”
羅利詢問后,賀蕭稍微抬起耳朵說:“很簡單。傭兵并沒有像人們畏懼的那般野蠻,也不是只要付錢給他們,他們就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尤其是他們很少會與同業刀鋒相向。”
這幾天下來,羅利開始理解到傭兵并非單純的殺人狂。
然而,并非是因為如此,就能立刻安心下來。
“所以,身為雇主一方……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在應付傭兵上。”藤籠里的兔子瞇起眼睛笑著說道。
羅利總是以身為被傭兵襲擊的一方來看待傭兵,賀蕭卻是身為雇用傭兵的一方。
“戰場上的打打殺殺,主要是由士兵和臨時聘請的流氓負責。真正的傭兵們則是以活捉這些人為工作。然后,再把這些人當成俘虜來換錢。傭兵們不會過度破壞附近村子或城鎮。您在落火城……沒有觀察過他們的生活嗎?尤其像是部隊彼此之間的好交情等等。”
的確,賽繆爾盡管因為宿醉而臉色慘白,還是到處去露臉。
德利修斯商行正式公布發行新貨幣的通知后,賽繆爾似乎也在外面徹夜痛飲。
羅利點了點頭后,賀蕭愣愣地嘆了口氣說:“邪教隊伍當中有歷史悠久之輩,如果在戰場上照面過好幾次,應該自然會產生情感。邪教隊伍是以他們的理論在行動的獨特集團。”
“那么……”
“是的。所以……聘請傭兵的目的與其說是作為戰力,其實是要當成抑止力。不過,視狀況而定,有時候也會為了荒廢某地區,而請傭兵來破壞村子或城鎮就是了。錯得再離譜,也不應該請傭兵來追趕其他傭兵,而且還是彼此熟悉的傭兵。如果這么做……也只是白白浪費錢而已。”
賀蕭把頭靠在籠子里的棉被上一邊說話,一邊瞇起眼睛,表情逐漸變得不甘心。
賀蕭可能是因為,自己信賴的人所建立出來的商行,被一群連這種事情也不懂的蠢蛋占去,而感到丟臉。
“我在想,各項決定權可能被領主握在手中。這種出洋相的花錢方式,我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