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甲點了點頭,說道:“有削減名額的消息在流傳,只是沒聽說要補給這邊。不過,即使你說的全是真的,也不奇怪了。在體學并無起色之際,忽然在上上次年試拔高了通過的標準,這就是個先兆了。”
鄔憂眼望著前方,問道:“莫不是你也準備混了么?”
戌甲自嘲般地笑了笑,說道:“其實吧,被關在欄樓的那些日子里,我不覺間想通了一些事。就跟你說個最好明白的吧,以前我很怕閑下來,覺得浪費修練的時間,會壞了將來的前程,辜負了雙親的期望。可回來之后,我甚至有時會練到一半就停下,尋個地方小睡一會兒。”
鄔憂笑了笑,說道:“這可真的不像你,在欄樓那一年半時日,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戌甲伸手拍了拍鄔憂的肩膀,朝天深嘆了一口氣,說道:“也沒經歷什么,畢竟你看我既沒缺胳膊少腿,也沒發瘋失了智,就是體會了一把身不由己。說回那個混字,小時念書時受親友師長的教誨,覺得混就是懶,只要不懶就不會混。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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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才回過味來,應是懶才是混,只要不混就不會懶。”
鄔憂哈哈一笑,說道:“你這顛三倒四的,有區別么?”
戌甲扭頭看向鄔憂,問道:“區別就是一句話,眼前有指望,心中那過好日子的念頭就由不得自己去混,便必定不會懶。”
坐起身子,活動一下胳膊,戌甲接著說道:“說來也荒唐,進欄樓前的那趟差,我曾聽到過山下的官、商在抱怨,說一些個百姓整天混日子,不好好干活,還喊窮喊累。其實看過幾日,我就全明白了,有沒有百姓混日子且不說,那些個官、商不少已經是相當于躺著在掙錢了,人都躺下了,那算不算混日子?”
鄔憂嗤地一笑,說道:“你這下一趟山,跟著坐一趟牢,竟像念了十年經似的神神叨叨。”
戌甲卻沒笑,只說道:“我被關在欄樓的屋子里時,但凡能時常有個去處,不必整日與幾面墻作伴,也不至于被逼得靠打磨、燒制棋子混日子。日子混多了,這些道理也就跟著想明白了。”
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草屑,戌甲問道:“還去不去看器學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