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先去店里買一件好點的軟甲用來防身。若是還能攢出多的來,就再去挑一把好點的匕首帶在身上。”
戌甲一邊聽趙塚子說,一邊點頭表示已記下。伸出手拍了拍戌甲的肩膀,趙塚子沒有再說話。看著這個一直帶在身邊快三十年的弟子,趙塚子其實還有許多不放心的話想叮囑,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有些東西自己說了,戌甲也未必記得住,就是記住了,也未必能理解。那些東西得戌甲親身經歷過后,才能真正明白為什么會是那個樣子。
嘆了一口氣,趙塚子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幾年就安心當差,我會替你下山去家中看看,放心就是。”
往后兩日,戌甲仍是一如往常一樣,按時修練。只是與往日不同,戌甲知道趙塚子會時常呆在遠處看著。甚至有時候,幾位師叔也會看著。到了臨走前一晚,戌甲特意挨個上門與幾位師叔道別。回到住處后,戌甲也不修練,只躺在榻上望著天花板,不知不覺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戌甲收拾好行李,剛一踏出房門,心中忽然一陣不舍。又轉過身去,最后再看看住了快三十年的屋子。出來之后,又敲開了趙塚子的房門。進去之后,見到趙塚子一如往常般坐在靠椅上閉目眼神。戌甲默默走上前,輕聲說道:“師傅,弟子這就要走了。往后還請師傅事事想開些,務必照顧好自己。”
說完,戌甲雙膝跪地,畢恭畢敬地在趙塚子身前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見趙塚子仍閉目不語,戌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緩緩退出房外,輕輕合上房門。用手輕撫了幾下門邊的對聯,深吸一口氣,低頭轉身離去了。
到了湖心石附近,已經有人等在那里。鄔憂平日交往多,兩日內就大致打聽清楚了。這次通過年試的弟子中,三個器學去了造署,一個器學去了休府,一個器學和一個術學去了學署,一個術學和一個藥學去了商署,兩個術學和一個藥學去了傷府,還有一個術學去了財庫,而那個去休府的就是昶清。
時辰將近,各處先后來人將招攬到的弟子接走。看到造署來人,戌甲迎了上去。藍衣人確認身份,收去憑信之后,便領著戌甲及三位器學弟子走出學堂,一齊上了停在大門外的飛行靈器。靈器升起之時,戌甲忍不住又朝學堂里望去,忽然在自己住處那里發現一個人影。再一眼,戌甲就確定了那個一直以來都十分熟悉卻又不敢親近的身影。而且,那個身影似乎也在望向這邊。不,不是似乎,戌甲可以肯定就是望向浮在半空中的靈器。此時再看向那個孤獨的身影,戌甲心中忽地一陣難受,不由得將頭又扭了回去。
靈器載著戌甲離開,戌甲忍不住回頭望去,那個身影也漸漸變小,直至看不見。從背上取下布袋放在兩腿上,戌甲一邊兩手隔著布袋撥弄著槍身,一邊低聲自言自語道:“師傅,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