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心室你們也嘗過滋味了,我也不再多說什么,要提醒你們,這次要出不來,也正好和上次你們的一些親朋好友見個面。”時間,已是云瀾他們進到疾巽峰的第十五天的早上,仍是由陳元在秘心室院前訓過一番話后,由各門派的師長,帶領著他們進到了院中。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沒聽見過什么哀嚎,反倒是在道路的兩旁,看到十來個瘦骨嶙峋的男女。每個人身上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一看到有人經過,個個都是瞪著兩只紅眼珠,連滾帶爬的抱住了在前面帶路的陳元一行。
“師,師兄,我是……”沒等那些人說出點什么,全被陳元他們踢在一旁,連看都不看一眼。那些人看這些人不行,轉而又爬到了這些弟子腳邊,這次有的人就不是哀求了,而是狠狠的在他們的腿上咬了一口,看來是真餓急了。有人害怕,有人生氣,有人憐憫,雖然有這些情緒,也是遠遠的避開,那十來個人爬到最后也可能是餓的沒勁了,就在最后邊安靜了下來。陳元倒是陰沉個臉,低聲說道“誰先進去?云瀾?楊瑞!張景禹……”叫的正好是云瀾六人,他們就不免想到了玉龍花的事。
這不能不去了,反正有了上次的經驗,什么都別信也就能平安通過,六個人算是一塊進到面前的房間中了。
“唉~有句話兒言,與你表衷腸~我本良家的子,流落到東方~”隨著耳邊響起一首不知名的小調,云瀾又陷入了迷境,他雖然明白,但暫時還不知如何應對。“戀上了一個人吶~那人就本姓楊~~”小調響起,云瀾算是看清是誰在唱這個了,正是自己,身穿大紅裙,懷抱著個琵琶在自彈自唱。但不管是模樣還是聲音,怎么看怎么像個女子。“楊公子~俊俏的郎呀~怎么偏偏愛紅妝~~”唱到這里,只見迷境轉變了場景,同樣是身著紅袍的楊瑞,與迷境中那個身穿黑袍的男性自己,在一座小橋邊擦肩而過,還互相回頭對望了一眼,都沖對方點了點頭。
“橋邊一遇,再也不能忘~相識結友,心思我暗暗藏~~”畫面再轉,這時的兩人開始在酒桌上推杯換盞,相談甚歡,同時“自己”的眼神,也一直放在那位楊瑞的身上。借著酒興,也是羞紅了臉皮。“二載同窗情,情深意濃啊~嘆只嘆,郎啊~不知我的心腸……”二載同窗之誼,兩人可以說是互為知己。可惜楊公子從來沒想過,“自己”對他抱有什么情感,“自己”假面陪笑,暗自垂淚。
“忽聞一陣鑼鼓響~對岸來了迎親的郎~喜洋洋~~拜了天地與高堂~~”這時,在一座橋頭上自彈自唱的“自己”,抬頭望了一眼對面騎著高頭大馬的楊郎,再看身后,來了一乘花轎,敲著鑼打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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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對岸,跟著楊郎回到了府第之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他們二人,金童與玉女,可憐我,身披大紅,容顏無人賞~可憐我,不得與他配成雙~~”唱到這時,琵琶順水橫流,“自己”擦擦臉上的淚水,就在好友大喜之日,竟是身穿喜裙一頭栽到河中,順著河水不知飄到了何處。
云瀾也不知是為什么,剛開始還能告誡自己這只是一個考驗,但越到最后越控制不住。等到“自己”投河之后,他好像是親身經歷一般,渾身上下也濕透了。眼淚雖然沒掉下來,也是在眼眶里含著。正難過時,只見對面飛來一件紅裙,到云瀾的跟前站住后,便化成了他的模樣說道“云瀾,你看我的下場,哈哈哈哈~我家楊公子娶親前一天,你猜猜他在干什么?他在和我纏綿,什么甜言蜜語都讓他說盡了!娶我?他倒來呀!!結果呢?他寧肯娶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我投河三年,他甚至都沒來看過我,是不是很可悲呢?”
云瀾沒有理他,只是直愣愣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看你,和我又是多么的相似,你那個楊公子明知道你的心思,卻連碰都不碰你,做的比他還過,可你,為什么就不恨他呢?”說到這,這位紅裙云瀾便是捧著云瀾的雙手,用一種疑惑和憐愛的眼神看著他,好像是在為他打抱不平。沒想云瀾抽出雙手,仔細地看著那人問道“恨?那你恨他嗎?娶親時連看都沒看你一眼,你恨嗎?”
一聽這個問題,倒是把那人問的一愣“哈哈哈~有意思,我當然恨了!我恨不能食他之肉,我恨不能,能親手讓他死在我的手中,我當然恨!!”“可我不同,我并不像你,我還沒陷的那么深,還有回頭的余地。恨?哈~頂多是對他有點怨言,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云瀾這么回答了,那人也是輕輕搖了搖頭,摸著云瀾的頭用長輩的語氣說道“你撒謊,什么沒陷的深,什么回頭,借口。我當時可和你一樣的天真呀,真覺得自己并沒那么愛他,真覺得,只需退一步就能全身而退了。孩子,你不該有這種想法,一這么想,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這次云瀾沒再說什么,默認了他的話。這時那位紅裙男子也不再是云瀾的模樣,變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儒雅公子,細眉朗目,鼻直口方,右耳還戴著一個耳墜,雖人然身穿紅裙,看起來不但沒有嫵媚之意,反倒多出來幾分英氣。“行了,別再想那些了,偷偷提醒你,這還是秘心室呢!你還想不想通過了?”嗯?這讓云瀾一驚,抬頭看看這位公子,問了一句“你……不是幻覺?”“哈哈哈哈~那當然,本公子雖然是投河死的,但我也是圣門的大儒生,就算死了,我還沒到形神俱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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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要不是我想死,一點河水又有什么懼怕的?倒是你們這些家伙,把秘心室中的當成了幻覺!”聽這人的口氣還十分狂傲,但云瀾并不討厭,或許因為有些經歷相同,兩人相處的還挺親密。
云瀾忍不住好奇,就問了他一句“那你怎么到秘心室了?”聽云瀾總問這些問題,這位公子也是一陣好笑,這么些年了,還沒見過哪個經他考驗的人,這么不上心的。“秘心室?你們這個三圣院,都有我三分之一的地盤,我怎么就不能在這了?快點想辦法出去,要不是看你和我經歷有些相同,我才不廢話呢!別在這套近乎!”那人也可能是頭回和其他人聊這么些話,現在才把正事給想起來。
“這不是你對我的考驗嗎?直接就讓我通過行嗎?”云瀾跟他假套近乎,那人也可能是讓他給氣笑了。“好乖乖,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快點,我還想出去玩呢!”這家伙也是不客氣,長袖一揮,云瀾兩眼就有些發直,腦海中一直在回顧著那人的生平,并且把那兩個主人公套在了自己和楊瑞的身上。“秘心室是讓你們放下邪念和執念的地方,如果戰勝不了心中的妄想,那就一直在這陪著我聊天吧!”說完,那人也消失在了迷境當中。
云瀾可有些受不了了,一次次的投江,一次次的把自己奉獻給對方,不但沒讓他放下心中的執念,反而是讓他陷入了一個輪回,不停地經歷,讓云瀾也有些麻木了。
或許這么一次次的被傷害,云瀾自己有了些覺悟,這次他開始以局外人的身份,經歷著這場幻境。并且不住的告誡著自己,前車之鑒,不可再犯,我是云瀾,也并非那位先人。楊瑞,我與他相識十幾年,也不曾看出他有那些心思,盡早離開為上。他是這么想,秘心室外面,特別是袁風都要急瘋了!別看就那么三言兩語的功夫,現在可是下午了。除了陳元和自己,就只有楊瑞他們五個還在這守著,其他的早就沒事了。云瀾他在秘心室中經歷的那種種經歷,已然全數浮現在這幾位的眼前了。他們除了不知道里邊還有個圣門大儒外,其他的哪個都看在了眼中。
如果眼神能殺人,袁風早把楊瑞給滅千八遍了,要不是有這么個家伙,云瀾至于這樣整天胡思亂想的?要不是因為他,秘心室中云瀾會這樣?袁風著急,楊瑞他們也不是干在那看著,自從看云瀾經歷了這樣,他們還重新進去過呢!可惜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他們也是有力使不上。
“這回能放我出去了吧?我可沒走你的老路,而且我也看開了。”
“暫時而已,等你再見到他又犯起來了,這能瞞得過我?快走快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