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在后排靠窗,陳福生王的故鄉與他們偷奸耍滑打成一團,許多時候還被張主任給當場抓了現行。
但每次受罰的都是陳福生他們幾個,我則如同被張主任賜了免死金牌一樣,張主任的任何怒火都燒不到我的半根毛上。
陳福生對我說:“張主任就像一個暴戾的皇帝,班長呂春波是愛傳屁話的死太監,漂亮學***蘇玉婷是張主任后宮里的愛妃,還有稍微有點正義感的副班長周明予,算是一個不錯的小丞相,高個子體育委員武將何有才呢,身在張營心在陳,被我招安到了福生會門下,在張氏朝廷風評很不好,跟個亂臣賊子似的,犯了錯照樣被老張訓斥。之前的局勢還挺明朗的,現在來了你,我覺得老張的文武大臣座次全都得往后挪了……”
我好奇的問陳福生說:“那我現在應該是個什么官職呢?”
其他的小崽子也個個伸著腦袋聽老大陳福生對當下二年級時局的解釋。
陳福生做思考狀,搖頭晃腦半天,最后眼神堅定給了我們一個解釋:“我覺得呀,你更像張主任的東宮太子,什么狗屁呂太監蘇妃什么的,都沒你尊貴,張主任在二年級打的天下,都是你的……”
我被陳福生的解釋逗笑了,搖頭說:“我又不是張主任的兒子?怎么可能算張主任的太子呢?張主任每次上課必點我起來回答問題,煩的很,那問題像弱智似的,我要能是太子,估計早就篡位把他給干下去了。”
陳福生和其他爛仔哈哈大笑,陳福生對我豎起大拇指說:“就沖你這句話,你這個兄弟我也沒白交。我們福生會就是一只反對老張的起義勢力,誓與老張不共戴天……”
我打斷陳福生說:“不共戴天就是老張進教室的時候我們要出去,老張離開教室我們就進來,一定不跟老張在同一屋檐下!”
陳福生立馬慫了,悲戚道:“哎,這不是大業未成嘛,目前還是不能招惹他的。”
陳福生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轉頭環視其他幾位兄弟,鄭重說:“以后我不在的時候,茍蛋兒就是你們的老大,以他馬首是瞻,聽從他的話。別看茍蛋兒小,他可聰明著呢,平常時候一定要保護好他,知道嗎?”
眾位兄弟紛紛點頭,看著我眼里放光,表示讓我這樣一個聰明的人成為福生會的“太子”沒有任何異議。
我雙重“太子”的身份就這樣定了下來。
在兩方勢力里混得風生水起,左右逢源,我很開心能受到這么多“小弟”的支持。
在與班上除了蘇玉婷之外的其他同學相處的時候,我也受到了極大的歡迎。
我覺得這比天庭好玩多了,最大的遺憾當然是我遲遲沒有找到在蘇玉婷面前表現的機會。
來福在下課的時候常常跑來我的教室外面給我遞紙條問我到哪個地步了,催促我再不與蘇玉婷更進一步都要被**程近水樓臺先得月給搞黃了。
或是給我遞眼色讓我應該勇往直前,勇敢踏出那一步,去跟蘇玉婷正面表白。
我有時候也經不住我哥來福的慫恿,走下座位就慢吞吞試圖往蘇玉婷那邊靠過去。
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我沒走到一半路程,小腿就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心里緊張到不行,直到耳朵發紅,幾乎達到了全身抽搐的地步,這是那個軟蛋的“我”情緒不穩帶來的結果,我趕緊壓下心中的激動退了回來。
弄得陳福生以為我是什么麻痹癥發作了,需要給我打120急救的地步。
短短的十幾步路程,對我來說就像是一道天塹般遙遠。
偶爾一瞥間,我發現蘇玉婷看我的眼神也怪里怪氣的,我瞬間心痛到不行,巴不得斬斷情絲,放下這段一廂情愿的暗戀情緣。
但是我恨呀,得不到的東西永遠在我心里騷動。
蘇玉婷那種姣好的容顏下帶著一絲難以形容的對眾生憐愛的美是我從未在其他人身上見過的另一種姿態。
這種憐愛不是凄涼之愛,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像一道光照進我的心中,永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