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慶幸路上雖然疲憊不堪,除了中途遇見過幾個過路的行人外,一路暢通無阻,并沒遭遇費爾南多的攔截。
費爾南多實力強橫不強橫倒不是我害怕的,主要是欠人家五十萬,被他這樣追著很像一種被人討債的行為。
我和梅里爾從市區穿越到接近云州與都陽交界的高架橋已是夜間十一點時分。
長時間的奔跑耗光了我與梅里爾所有的力氣。
夜間的寒風本來凜冽無比,刮到露在外邊的肌膚上面如刀子一般冷到徹骨髓,讓連接這些感知的神經都仿佛從滾燙身體內剝離開來。
可在這段馬拉松長跑中,我后背和額頭上竟奇跡般滲出了三伏天才會流下的汗水。
熱量流失,外加饑餓和夜間徹骨的寒風,我虛弱的身體漸漸有一種麻木的感覺。
梅里爾為了保護我不被費爾南多發現,不停在使用著某種術式,看他虛脫的樣子,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這后半段的時間里,我與梅里爾一路相顧無言。
為了能順利逃出云州,我們只能盡可能保存自己的體力。
我本來還抱梅里爾選擇用自己的兩條跑路,卻不搭選擇出租車,實在是愚蠢至極。
梅里爾解釋說:“云州市公安廳可以調到所有市內出租車的監控錄像,實時聯網,能快速自動人臉識別出您,所以,您以為呢?現在留我們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快速逃出云州,祈求布雷他們找到外面的人接應。”
一個小小的外國佬,來了云州就成了太上皇,呼風喚雨,讓市政機構唯命是從。
這一刻,我竟不知道是咱們國家政府部門太無能,還是這位費爾南多的能量太過無敵。
眼見云州與都陽之間的界橋舉目可即,我體內快枯竭的力氣重新抖擻起來。
過了界橋,也許看見一個完美的世界吧,思想。
畢竟,我深知自身的能量早已被榨干,繼續這樣跑下去,別說不用費爾南多來干掉我們,就算隨便來只小貓小狗,都能瞬間秒殺早已油盡燈枯的我和梅里爾。
我嘴巴里早已干得口水互相黏巴在一起,喜極而泣說:“快到了,快到了……梅兄,咱們終于要脫離苦海了……”
我越想越興奮,巴不得一口氣直接飛到終點。
自從做了凡人,我可從來都是一副佛系的姿態,無欲無求,對什么都講究一個隨緣的心境,信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教條。
到了此刻,我終于感受到從前那種力量的可貴。
我望得見此行終點,可是體內越發枯竭的力氣告訴我,力不從心是一件多么苦惱的事情。
我向前拼命奔跑著,寒風吹在眼睛上,眼皮不停耷拉,幾乎要讓這具沉重的身體頃刻間沉睡過去。
寒冷,饑餓,困意,還有后方討債的討命鬼……層層折磨考驗著我身體最后極限……
陡然間,一絲危險的感覺從我的后脊梁骨直戳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