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卯沒說話,只是堅定搖搖頭。
“癡人啊!自古多情空余,可惜,沒了情絲,你連恨都沒了。”
聽了白辰這話,白卯內心毫無波瀾,因為聽得太多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不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若說自己是戰將中的異類,白辰卻也是與眾不同的。聽說,他的家族數百萬年前犯了大錯,觸犯天條,家人被送上了斬龍臺,全族獲罪覆滅。
當年,帝君憐憫他年幼,就設法留了他一命,帶回白帝城。
這事,還是她在廣寒宮做玉兔之時,聽嫦娥仙子同吳剛閑聊之時,說起的。
廣寒宮,感覺是好遙遠的事,不過是,黃粱一夢。
她又想起,白辰那日同藍敖共膳之時,曾說過,他們是遠親。
雖說,那日白子幾個沒讓她參與其中,她還是有辦法打聽到的。
“聽說,西海大太子藍敖是你遠親,要喊你一聲世伯?”
“算是吧。”
原本白卯對西海大太子并無好感,確切地說,除了白帝之外,她對其他任何男子都沒好感。但是,自從他死皮賴臉住進白帝城,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她就莫名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情敵的追求者,就是朋友,雖說她什么都不是。
這會,對白辰也就親近了一分。
白辰頓了頓,又接言道:“我曾勸他,離開白帝城,可惜他不聽。年輕人嘛,總要撞了南墻,才會回頭。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瞧著東海小公主對他,也并非無意。我們帝君,怕是有些頭疼。”
“何以見得?”
“也無其他,就是龍族的直覺罷了。誰知道呢?你也不是不知,情愛之事半點不由人,不是誰比誰法術高強,就能勝出的。你保護公主之時,且看看吧。可千萬別讓,藍敖有機可乘。”
聽了白辰這話,白卯一直沉悶、冰冷的心,突然又有了些許氣息。
她看看身邊的溫潤如玉的白辰,沒想到,一貫沉默寡言的他,竟如此善解人意。
“天色已晚,就此別過,”白卯行禮,想了想,還是道了句,“多謝。”
白辰笑笑:“你這謝的,有些奇怪。”
......
有座山有座廟地牢。
經過數日休養,眼盲斷手的閹狐貍令狐徒,臉色和精神看起來好多了,再也不是一副街頭乞丐的模樣。
鬼君安排給他的差事,也緊鑼密鼓操辦起來了。
這次,鬼君要他煉制的并非迷藥、媚藥,而是一種叫“黃粱一夢”的幻藥。
“黃粱一夢”,藥如其名,中招之后,不論神仙、水族,還是凡人,皆會分不清現實同幻境的區別,沉迷于心底最深的記憶,不可自拔。
至于,是否能從幻境解脫,耗時多久出境?要看入境之人的定力、修為,若是修為高強之人,不過根本不會入境。
令狐徒覺得,若想用此等幻藥對付白帝,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不過,他現在受制于人,鬼君說讓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自討沒趣。
這種幻藥并非很難煉制,只是煉藥所需的昆侖迷幻草,極為難得。
沒想到,鬼君是個有能耐的,不出三日,他便把迷幻草交到令狐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