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不扯嘛。
他轉頭看向柳秧,發覺她口水滴答,睡得正香,神經線管里的液體隨著呼吸不停地進出她的大腦。
“算了,以后再問吧。”
手動操作關閉了胸口,他的金屬眼瞼微微合起,想要睡上一覺。
然后迅速睜開。
“睡不著。”
……
待在這廢棄工廠里,只有依靠頭頂上升起又落下的太陽來感知到時間的流逝。
三天后。
此時入夜,窗外又投進來幾縷霓虹光束。
“啊。”柳秧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轉頭發現自己老祖就站在不遠處,望著窗外,正失神。
“先人,先人。”
“你終于醒了。”柳乘風轉過身來,猩紅色的電子眼鎖定不動。
柳秧被他瞅的渾身難受。
“你看什么?”
“你平時睡覺都這么長?”
柳秧早就注意到自己睡了三天,聞言,尷尬一笑:“我睡覺的時候,植入腦后的‘神經龜息機’會封閉我的五感,讓我進入龜息狀態,容易誤了時間。”
真是硬核龜息。
“先人,新的一天,我先換身衣服。”柳秧輕輕打了個響指,靈童抓取了她的同步思維,然后一陣操作。
只見她穿著的藍色衣服表面變化出一陣光學迷彩,然后在星星點點的光芒中變換成了紅色,配上她熱辣的身材,天真的容顏。
給人一種純欲的視覺信號。
柳乘風早有準備,再次看到,還是驚嘆科技的神奇。
“先人,你休息好了沒?”將自己打扮美美噠后,她終于想起關心老祖了。
“我三天都沒睡覺。”柳乘風的電流擬聲器有些呲呲的雜音:“可是我卻一點也不疲憊,這不科學。”
“那我們去看看賽博醫生。”
“賽博醫生?”他迅速進入神經讀取。
分離芯片反饋賽博醫生指的是一種利用計算機高科技治療疾病的醫生,他們能熟練地建立計算機與生物系統的臨床對話。
“不用。”他拒絕了。
“那去看義體大夫,他們都是東方醫學的集大成者。”
義體大夫相較于賽博醫生無非就是中、西醫的區別,兩頭并進,共同組成了賽博未來的醫療體系。
“也不用。”他還是拒絕了。
“為什么,身體不對勁就要治療。”
“不是身體。”
“啊,對,是腦子。”柳秧恍然大悟:“我還認識學貫中西醫的賽博大夫,也許他們可以,只是掛診費要貴些…”
她咬了咬牙,先把積蓄拿出來給老祖看病,更換神經線管的事,得往后挪一挪。
“我還有些積蓄。”
“沒必要,我只是對身體做了一個自檢。”
“有什么問題沒?”她有些擔憂,畢竟將生物大腦裝進機械妖僧的泥丸宮里,她也是第一次。
但事態緊急,她沒有選擇。
“有些小問題,比如我的大腦竟然不需要氧氣的維系,活性電漿液與大腦好像講和了一樣,自成一套生命維系系統。”
“啊…生物維系系統,我竟然忘了。”
柳秧的心態當場就崩了。
她那么聰明,竟然忘記了機械妖僧根本不是為人類設計的,機體中根本沒有生命維系系統。
“……”
柳乘風見她惶然的樣子,就明白沒被她折騰死,還得虧自己命大。
“先人,我…我…”柳秧后脊發涼,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說什么好。
自己差點親手送走了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