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微笑道:“只需娘娘將自己參與刺殺的事實白紙黑字寫下來,而后簽字畫押,承乾自會派人送娘娘回長樂門。”
娘娘這個稱呼,自然是從鄭觀音以前是太子妃承襲而來。
看起來是李承乾仍然記著她是自己的伯母,顧念親情,可話中的內容就沒有任何信任可言了。
鄭觀音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默然無語。
隔壁廂房中就有筆墨紙硯,一名蝶簪衛將之取來,放在鄭觀音面前。
后者無奈,只得簽字畫押,留下罪證。
她是真的后悔,不該一時沖動,參與這等本就希望渺茫的密謀。
原本十數年的平靜生活,都快要讓她心底的傷痛徹底塵封……
更不該因為傅君婥堅持要見她本人才肯合作,就冒險親自過來。
以至于陷入如今的處境。
她自己并不畏死,早在十一年前玄武門之變的那個晚上,她的心就死了。
只是,她不想讓李建成的五個女兒,因此而遭受牽連。
鄭觀音寫完自己的名字,將毛筆輕輕放下,接著卻突然話鋒一轉,看著已經從屋頂下來的李承乾輕聲問道:“承乾,如果你當皇帝,能赦免當年的東宮舊部和他們的后人嗎?”
李承乾頓時一怔,自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有此一問。
鄭觀音卻認真地看著他,似乎十分在意這個答案。
其實。
當年的東宮舊部,一直試圖謀反不假,但有的死忠是真不服氣,想要報仇雪恨,有的則是迫不得已。
他們這些人,每個都是記錄在冊的重犯。
除了西域等偏遠之地,在大唐境內根本不敢在光明下露面,活得如同老鼠。
甚至連后人都要遭受這樣的苦難,永世不得翻身。
看不到希望之下,也就只能一反到底了。
“本宮不是唐皇,故而無法給娘娘答案。但即便本宮只是太子,甚至只是個藩王,也不會將當年的東宮舊部放在眼里,終歸不過是一群失敗的喪家之犬罷了。”
李承乾驀然抬首望向西邊:“本宮可以給他們指條明路……別想著在大唐翻盤了,除非父皇之后連出兩三個昏君,否則他們絕無希望。倒不如去西域,從一城一地開始經營,重新創建一番基業,為我大唐子民開疆擴土,也可青史留名,受后人香火祭拜。”
鄭觀音聞言,美眸中頓時閃過一抹亮光。
隨后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承乾一眼,莊重的斂衽行禮,道謝之后,才在幾名蝶簪衛宮女裹挾下,從密道離開。
至于傅君婥和傅君絳姐妹,自然是被押往東宮地牢。
玉刀衛和蝶簪衛皆實力高深,又對長安布局無比熟悉,一路上避開巡邏隊伍,安然回到東宮。
“曾府”周圍的百姓,縱然隱約聽到廝殺聲和動靜,也不敢張望,免得惹禍上身。
等府衙的捕快第二天早上趕來時,早已人去府空,只剩下滿地被腐蝕性液體毀壞的尸體。
李承乾心知自己離開長安,已經只是時間問題,在這方面也就越發沒有顧忌起來。
就算被發現是東宮的人干的又能怎樣?
難道李世民還會因為李承乾私自斬殺幾個想要行刺他的逆賊間諜,就為難連太子都不想當了的他?
事實上,自從李承乾說過愿以太子之位換取賜婚后,他和李世民之間就達成了某種默契。
只要李承乾做得不是太過分,李世民也懶得再去管他。
東宮崇文館下方的地牢中,武照親自審問傅君婥姐妹。
李承乾則在隔壁密室,打開連通墓星尸體樹林的時空通道,將鄭士章的尸體扔了進去。
鄭士章的修為是元丹五轉,已經有被葬入墳塋的價值。
更重要的是,他修煉了一門玄妙無比的天階神通“字符萬象”。
李承乾十分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