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恒河作為快速通道,所以這個長蛇陣倒是不虞有什么反應緩慢的問題。在這九十萬大軍的司令官杜倫尼的設想中。達卡、加爾各答兩個集群各十五個師駐守在明軍最可能登陸的地方。一旦明軍登陸,這兩個集群將依托堅固的防御工事給明軍以重大殺傷。
之后,這兩個集群將依托恒河以及恒河的支流胡格利河,迅速的轉移到恒河中游的巴特那,匯合那里的二十個師,再次逼迫明軍打攻堅戰。之后是坎普爾、阿格拉及至德里。明軍要取得印度戰役的勝利,就必須要打穿整條恒河,面對以逸待勞,坐在堅固的防御工事里的聯軍,打無數的攻堅戰。
而且,隨著戰事的進行,明軍要面對的,不光是周而復始的攻堅戰。還會因為后勤補給線的延長,面臨各種各樣的游擊戰。
大明在消滅了莫臥爾帝國后,曾經短暫的統治印度近三年。在這兩年多的時間里,朱由棟犯了嚴重的錯誤:他習慣性的對新征服地區免稅三年,他派來的印度總督溫體仁也采取了懷柔的統治方法——可是這套東西,在東亞、東南亞都很好用。唯獨在印度這塊神奇的地方,人家不領情!反而因為中國人的統治太溫柔,皮膚不夠白而遭到了印度當地人的鄙視。
歐盟在這里的統治近九年。八年多的時間里,歐盟對印度的吸血簡直不要太狠。印度本地人的生活水準比起以前有明顯的下降。可是,這里的人居然反而覺得很舒服!覺得為白皮老爺當奴隸很榮幸:不管是印度教還是佛教,都是修來世的宗教。今世的苦,是為了來世的幸福。所以大明讓大家過好日子,在某種程度上會讓人家覺得惶恐不安的!
要進行游擊戰,一個最根本的條件是:你要得到當地百姓的支持,至少是心懷善意的中立。否則這游擊戰打不了!
因此,如果雙方是沿著恒河進行戰斗。那隨著明軍從恒河下游慢慢推進到中游乃至上游,那歐盟的游擊戰,是完全有可能對明軍的后勤補給造成重大威脅的。相反,明軍就是派出特種兵深入敵后,面對廣大的死心塌地跟著白皮老爺走的三哥們,這游擊戰估計也無法長久。
朱由棟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名將的天分,所以在戰術指揮上從來都是忍了又忍。但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作為被熊廷弼、袁可立教導了多年,又親身執掌一個國家大權數十年的皇帝。他在戰略上,已經是大明最頂級的那幾個人之一了。
所以,面對達卡和加爾各答的重兵集團,他力排眾議,讓明軍主力去奧里薩登陸。這表明上看起來是無奈之舉,其實是一招妙棋:如果歐盟聯軍不來堵住奧里薩邦的出口,那明軍可以從奧里薩北上直插恒河中游,徹底將聯軍在達卡和加爾各答的重兵集團甩在身后。
于是萬般無奈的杜倫尼只好帶著原先部署在巴特那,這座恒河中游交通節點上的二十個師前來堵山口。但是他這么一動,歐盟聯軍事先布置下的長蛇陣就沒有了!
現在,從達卡到加爾各答,再到奧里薩邦北面的古賈伊布里、勞爾克拉,這條不到六百公里的直線上,猬集了歐盟聯軍整整50個師,75萬人。尤其是現在堵在奧里薩邦北側古賈伊布里、勞爾克拉兩個點的20個師,已經完全脫離了水路,進入了山地。所以,朱由棟才感到:決戰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總之,上面的分析概括起來,大概就是這么一段對話。
杜倫尼:我擺好大陣了,麻煩你一個一個堡壘慢慢敲過來。你不死個一百萬人,不耗時一兩年,我不姓杜。到時候,我們的海軍早就恢復了,然后你海上交通斷絕,陸軍傷亡慘重,恒河的后勤運輸又被我的游擊戰多次襲擾。你的一百多萬陸軍,肯定是全軍覆沒。
朱由棟:我不,我從另外的地方登陸,打你長蛇陣的七寸。
杜倫尼:我把你新登陸地方的出口堵死了,麻煩你還是乖乖的回去,老老實實的沿著恒河敲堡壘。
朱由棟:哈哈,你是把路口堵死了,但你也把你原先隱藏在一千公里之外的七寸直接暴露到了我的面前,我要借此機會一口把你這些兵全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