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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大家都去睡了。朱由棟一個人站在船頭,靜靜的看著大運河緩慢流動的河水,沉默不語。
左手習慣性的將食指和中指放到了嘴前:穿越過來六年多了,前世的煙癮在這一世當然是沒有了。但是,當他需要深思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做出抽煙的動作。
從開蒙到現在,兩年多的時間,他是做了不少的事情,讓大明也有了一些改變。但是限于年齡、身份、自身的力量和時間。他做的,距離自己的目標還很不夠。
帝國缺錢!缺到了極致!自己這一世的這位皇爺爺,如何不知道把太監派出去收取礦稅會激化社會矛盾?但真的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啊!
現在,文臣們的集體反對,地方鄉紳慫恿普通百姓用各種手段對抗。導致礦稅的來源越來越少,需要投入的成本和付出的代價越來越大。以至于自己的皇爺爺再也無法堅持。
萬歷三十三年,大內被迫下旨,停止征收礦稅。但心懷僥幸的皇帝卻沒有召回各地稅監。結果,云南的軍民殺了當地的稅監楊榮,陜西這邊若不是朱由棟出手,那就不是一個陳時濟被罷免的問題了。
于是,在去年,也就是萬歷三十四年,皇帝不得已明確下令,全國所有外派稅監全部回宮。停止征收礦稅,各地市場的榷稅、商稅轉交給各地文官。
哈!轉交給文官,朱由棟和朱翊鈞都可以預見到,這一靠宦官每年還有三四十萬兩收入的稅種,要不了幾年,就會變得近似于無。
于是,萬歷把他派了出來。臨行前,萬歷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太監出去收稅有先天不足,而太孫出鎮南京,要掙錢就要方便許多。朱由棟至今記得,在送他上船前,萬歷對他說的話。
“棟兒,爺爺老了,便是現在什么都不做,也能舒舒服服的活到去見太祖、成祖。可是我朱家的子孫呢?我大明的國運呢?這些,都只有靠你了!好好去做吧,不要擔心眾口鑠金的典故。你是皇太孫,這國家遲早都是你的,難道爺爺還會懷疑你自己造自己的反?”
當然,市儈的老頭子最后還是暴露了他的本性:“棟兒啊,紅河莊每年分給爺爺六十萬,玉礦那邊以后每年大概有九十萬兩。你去了南邊,想辦法每年給爺爺再掙五十萬兩。如此,爺爺就可以徹底安心了。”
五十萬兩?我的爺爺誒,你也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