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以預見的是,一旦辦報,這虧錢是肯定的,而且還是持續性的虧。
“嘿!可恨那太孫,竟然把一份報紙的售價拉低到了一枚銅板。這可真是花錢賺吆喝啊。他就不知道這一分一文,都是民脂民膏么?”
“哼,所以太孫才那么喜歡在方山待著,連南京的旬會都不參加呢。”
“好了,諸位,我們先不說這些。”到底顧憲成還是領袖,還是有一定的胸襟的:“辦報的事情,定下來了就必須做。銀子呢,確實是差,但我們可以向各路朋友,士紳求援。在此之前,我先回去把家里的地賣一些……呃,我個人先捐資二百兩。”
“叔時高義!如此,我捐資一百五十兩。”
“諸君高義,我自當追隨,我捐資七十兩……”
“好啊,諸位,你們看,現在不就有快五百兩了么?讓我寫信給李三才和華亭的徐家,請他們資助一些。”
“呵呵……”眾人聽到顧憲成如此說,一下子就寬心了不少。
李三才這會兒是漕運總督,手里捏著的是明朝南北經濟動脈大運河,其身后站著的是淮揚鹽商。作為東林的盟友,其手指縫里漏一點出來也不得了。
至于華亭徐家,甘草國老徐階家的土地將近二十萬畝,乃是這個時代大明帝國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地主。他們送來的錢,難道還會少么?
除了兩個大金主做贊助主力外,東林書院在整個江南的士紳中也是極有影響力的。而且大家嘴上不說,但心里清楚的是:太孫殿下已經開始放出《五蠹》這樣的文章試探(其實是朱由棟看他們東林還不入局故意刺激)了,聰明的士紳應該知道會怎么辦。只要書院肯牽頭出來辦報,大家都還是愿意拿錢的。如此七七八八的算下來,第一期款子怎么也不會少于二十萬兩。足夠和金陵日報扳一扳手腕了。
“如此,我們辦報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了。存之(高攀龍),我們這群人里數你正當盛年,所以就多勞煩你多擔待一些。這責任編輯之職,就拜托你了。”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報紙的責編是多好的職務?顧憲成說要拿給高攀龍去做,其他幾位剛才還義薄云天的君子,這會都有些訕訕然不自在。
還好,錢一本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是呢,存之。叔時(顧憲成)今年五十有七,我更是六十有一。我們當中諸人,就你四十出頭,還望好好做。我們一定竭力支持!”
“諸位兄長放心,小弟一定竭盡全力的去做。定不讓金陵日報專美于前。”
“嗯~~~說到金陵日報。”顧憲成拉了拉他那很長,很硬,但又極為稀疏,而且長得很不規范的胡子:“那金陵日報的總編張以誠,居然在他的報紙上允許廣告,允許廣告也就罷了,居然還允許秦樓楚館的姐兒們在上面撓首弄姿,真是斯文敗類!吾準備親自往南京一行,見見南京都察院的各位大人,這種人都不群起而彈劾,那我大明數百年養士還有什么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