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嗯?嚴監生,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隨著朱由棟的提問,他身后眾人齊齊的把眼光集中在了嚴興文的雙手上。哎喲,這是手嗎?滿手的凍瘡,有的凍瘡已經潰爛流膿了。
更有曹化淳這樣嗅覺異于常人的宦官,隱隱的聞到了一股臭氣:出身貧寒的曹化淳知道,這是一個人在許久沒有洗澡的情況下不可抑制的散發出來的體味兒。
再仔細看這位嚴監生的衣著,厚棉衣已經多有板結,毫無疑問,這樣的衣服其御寒能力是嚴重不足的。
這個,反差有點大啊。剛才太孫不是說,這里是國家根基所在嗎?怎么替國家維護根基的工作人員,就是這個待遇?
一想到這里,曹化淳這樣已經十八歲的少年還勉強沉得住氣。而他身后的只有八、九歲的王承恩、李懷忠、張世澤等人,紛紛的變了臉色。轉過身來對著戶部尚書張士佩怒目而視!
“呃……殿下,諸位容稟。”訕訕的扯了扯嘴角,張士佩滿臉苦澀的說道:“環洲這里,存放黃冊的架子是木頭做的。而黃冊本身全都是紙張。所以,整個環洲都是不準生火的。因此,便是冬天,這里也是不能用火盆取暖的,也因此……”
穿越前,朱由棟是一名歷史愛好者。過很多關于明代黃冊的文章。在這些諸多的文章里,所有的作者都不約而同的指出:雖然明代黃冊管理也存在各種問題。但是他們也創造了一個奇跡:從黃冊第一次入庫到明朝滅亡,近三百年的時間里,以木材和紙張為主的黃冊倉庫從未失火!
天朝太祖曾經說過,歷史,是由人民來書寫的。而今天,朱由棟站在這個地方,真實的感受到了偉人這句話深刻的內涵。
他就站在活生生的歷史面前,面對著創造了舉世都難得一見奇跡的,卻又付出了極度艱辛甚至生命的這一群普通人!
“諸位為國家根基操勞,辛苦了。”再一次深深俯身行禮后,朱由棟起身:“張司徒。”
“臣在。”
“為了避免火災,環洲島上不能生火取暖,這個孤是理解并贊同的。但是,你看看這些監生穿的都是些什么衣服?戶部讓人幫忙做事,就不能給他們更換新衣嗎?就不能給他們做幾副手套嗎?還有!你聞聞他們身上的味兒,這都多久沒有沐浴了?這可是冬天啊!嗯,不用問你孤也知道,他們晚上入睡,估計也是沒有熱水泡腳的吧?”
“臣……臣惶恐。只是國朝自開國以來,征調監生上島清理黃冊,從未開列此項經費啊。臣,臣也不敢違背祖制啊。”
我TM……哎,我的大明太祖啊!您老人家是有多摳門?不過這張士佩說祖制?哼,大明立國兩百多年,公開的,變通的,不知道多少祖制被改掉了。為什么這么一條小小的祖制卻不愿去動?
“嚴監生,你們在島上,可能吃到熱食?”